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男音:是,是赵秘书吧?
我回道:是啊,你哪位?
那边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先入为主地道:我在你家。我想见见你。
我皱眉追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那边仍然是避开了我问话: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正要再说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没过了多久,一辆帕萨特突然停在了大坝上。
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两手拎着西服领口处,自信而高昂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由梦微微一皱眉头:“他就是那个打电话的人?”
我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自信男子在我们面前站定,很高傲地笑了笑,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我:“你,你就是赵龙?”
这声音正如刚才电话中那般傲慢,我上下审视了他几眼,觉得他大约三十岁左右,身高跟我差不多,模样说不上帅,头发收理的井井有条,发型板正有型,脸面白皙自然,一看便知是官场中人或者商界精英。我吸了一口烟,反问:“我们,认识?”
自信男子微微地一摇头,眼睛的余光在由梦身上定格了半秒钟,却又匆匆收回。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让我一下子窥探到了他的心理,他必定是个自恃清高的人,漂亮的由梦让他眼前一亮,他却没有将这种美的感受表现在脸上,而是忙着掩饰。因此可以基本上确定,他是一个老江湖,至少是在官场上商场上见过世面的人。这种人极其擅长隐藏自己,不让别人轻易窥探到自己的内心。而且,刚才在电话里,他一直没说自己是谁。按照正常的人际交往原则,在打电话时他应该先自报家门才对,但是他没有。我再三追问,他却极不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他的胸脯昂的很高,以至于让我想到了青藏高原。只可惜,青藏高原的高耸,是自然的恩赐。他的高耸,却是一种心理上的清高。而他这种盲目的自信和清高,恰恰暴露出,不管他身在商场还是官场,他都不会是个级别很高的人。而更像是领导身边的人,或是司机或是秘书。这种人,很喜欢狐假虎威,他的自信,是他后面的老虎给的。而不是他自身具备的一种真实的表露。
男子淡然一笑,两只手掂着敞开的西装纽扣往外抻了抻,同时脖子也跟着做了一丝收缩,眼神当中绽放出一丝特殊的光彩:“不认识。但是现在认识也不晚。”
他娴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支香烟,递过来:“换一支?”
我摇头:“我不喜欢抽陌生人的烟。刚才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男子没再让,而是将烟叼进自己嘴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高档的防风打火机点燃,潇洒地吐了一口烟圈儿,才说道:“是。有点儿事,找你。”
由梦突然停止了咀嚼泡泡糖,冲男子兴师问罪道:“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谁。”
男子仍然是淡淡一笑,把玩儿着打火机在面前甩了两下:“你们会知道的!我只是想请你们去一趟县委。老板想见你。”
我禁不住轻笑了一声:“老板?你的老板在县委?”
男子眉头凝了一下:“是在县委。咱们县的县太爷,就是我们老板。”
其实刚才我早已猜测到他所谓的‘老板’是谁。在中国,‘老板’有着相当丰富的含义。它的概念,已经不单单是员工对法人的称呼,它引申到了各行各业。我记得上中学的时候,同学们就喜欢喊班主任为‘老板’;在当初国民党败退一部分特务潜伏下来以后,特务也习惯称一号特务头子为‘老板’;还有,官场上貌似也有这么一说,领导身边的秘书或者司机,很喜欢在私下场合称领导为‘老板’。总之,不管是怎样一个环境,凡是被称作‘老板’的人,都是绝对的权威!
我问了句:“他要见我干什么?”
男子道:“这个嘛,老板没透露。”
我再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男子神秘地一笑:“这个嘛,特殊渠道。该回答的我都回答了,你们现在可以跟我去见老板了吧?”
由梦冷哼道:“你回答什么了?我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跟你走?”
男子这才正视了由梦一眼,笑道:“我叫张洪冰,是老板身边的人。具体什么职务就不重复了。现在,你们可以跟我走了?”
他句句强势,仿佛在他看来,我们好像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但是他错了!
我们属于军方,若是他想以地方政府的名义威慑我们,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他一开始不这么强势不这么装逼,那我也许很乐意去见一见那位刚调过来不久的县委书记。
于是我说道:“那实在是对不起了,张秘书-------”这样一称呼,我竟然觉得有些咋舌。因为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张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