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欢惊醒,迷迷糊糊认出母亲,嗔怪:“妈,你干嘛打我?”
“搅家星,你两个姐姐差点被你害死啊!”
曾淑琴后怕渐深,不敢想象假如洪巧没遇到洪爽,而洪爽又没遇见刘尚志,姐妹俩被流氓们控制会是什么下场。泼天的大祸都是小女儿惹出来的,真想狠命揍她一顿,再剃光她的头发。
洪万好拦住她,劝她有话回家说,背起女儿,让妻子提着她的包和沾满脚臭的高跟鞋,狼狈地来到停车场。
路上洪欢直嚷着要尿尿,不知正身处大街,双脚落地就想脱裤下蹲。
父母慌忙阻拦,却死活都拉不住。
洪万好急中生智,打开车门让她躲在门后撒尿,与曾淑琴从旁遮挡。待她尿完,忙塞进后车厢,用矿泉水瓶里的剩水冲洗地上的污渍。
曾淑琴无比窘恨地念叨:“我就说这死丫头没人会要的,丢到路边狗都懒得闻,你还生怕她有事,刚才车开那么快,出了车祸我们才冤呢。”
洪万好无奈劝解:“你别这么说,她毕竟是我们的女儿嘛,做父母的不可以嫌弃自己的孩子。”
也只有他这个二十四孝好老爸能忍,曾淑琴望着形象腌臜的女儿,觉得她就是老天爷寄来的炸\药包,假如今后还有男人肯善待,自己必须给那慈悲的女婿磕几个响头。
关少凯和谢锐在另一家医院留院检查,谢美兰闻讯赶来病房,听完儿子控诉转身吩咐关佩珊:“小锐的父母去欧洲了,托我们帮忙照顾他,现在出了这种事还了得?马上找律师告那个疯女人,必须让她坐牢!”
关佩珊解释:“妈妈,这件事是少凯和小锐先理亏,他们在那女孩妹妹的饮料里下药,然后把人弄到客房动手动脚,监控录像都被警方带走了,真打官司对我们很不利。”
关少凯怒道:“你别胡说!是她自己喝醉的,我们好心扶她去客房休息,什么时候动手动脚了?!”
关佩珊耐心辩驳:“我刚去过那家医院,医生抽取了那女孩的血样,很快会化验出药物成分,你们赖不掉的,再说还有监控。”
谢美兰厉声断喝:“监控只能拍到公共区域,房间里的情形谁说得清?叫你去找律师就快去,磨蹭什么!?”
关少凯火上浇油:“妈妈,那疯女人是她的好朋友,她想吃里扒外袒护她!”
他以为母亲知情后定会重责关佩珊,殊不知这些对话都是她刻意安排的,迎向谢美兰暴戾的目光,从容道:“妈妈,伤人的女孩名叫洪爽,就是夏蓓丽的亲女儿。”
那次谢美兰听她提起冷阳和洪爽,随后在与夏蓓丽会面时巧妙探问。夏蓓丽承认冷阳是姜开源与前妻的孩子,同时透露了她与洪爽的关系。
谢美兰最擅见风使舵,听夏蓓丽的口风似乎很疼这个女儿,报复定会得罪她背后的大靠山,低头思索两秒,再狠刮关佩珊一眼,敛色劝慰儿子:“少凯,那洪爽是福满堂董事长夏太太的女儿,很受她妈妈宠爱,福满堂和我们有很多合作,看在夏太太的面子上,这件事先这么算了吧。”
关少凯惊怒:“妈妈,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却叫我算了,那我和小锐岂不是白白吃亏?”
谢美兰柔声哄劝:“做人要学会忍耐,爸爸妈妈教过你的,该低头时就得低头,为一起小纠纷得罪福满堂,会让我们损失更大。我会找机会跟夏太太说,她欠了我们这个人情,今后会用大实惠来补偿。”
关少凯也知姜家不好惹,拳击床铺,恼恨地背过身去。
谢美兰让关佩珊跟她出去,走出病房猝然转身抽她一巴掌,打得她如风中细竹上身歪斜。
“你刚才先不说打人的是洪爽,想故意害我出丑吧,真是越来越有心机了。”
关佩珊淡定理好乱发,不带任何情绪地否认:“妈妈,我没那么想,是您多心了。”
“哼,这点小伎俩还想瞒住我?”
“妈妈,不是每个人都像您做事面面俱到,我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您尽管批评,但别动不动误会我。”
谢美兰盯着她恶毒冷笑,带着穷根溯源的恨意,仿佛要从她脸上搜捕厌恶的源头。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学勾践卧薪尝胆,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手心里翻出多大的跟头。”
她像铁血女王意气昂然地离去,关佩珊静待那惊心动魄的高跟鞋声远逝,微微一笑,周围景致都换成了阴森诡异的冷色调。
月满则亏,她有的是耐心坐等这对飞扬跋扈的母子犯错,在他们纵火自焚的时刻推翻压迫她的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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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上午洪欢睡眼惺忪地起床,走出卫生间撞见面如雷公的母亲。
“你睡醒了?”
“哦……”
曾淑琴再无别话,立马拽她下楼,推到客厅中央拿起茶几下的老头乐照她身上一顿乱抽。
洪欢蚱蜢似的跳来跳去,哭叫:“妈你昨晚已经打过我了,今天怎么又打!?”
“昨晚你醉醺醺的不知道疼,我就是想等你清醒了再正式处罚!”
母子俩追打吵闹,郑传香和洪爽洪巧相继下楼阻止,曾淑琴拒不听劝,抽断老头乐又找鸡毛掸子代替。直到洪万好也回来,才在家人的集体阻拦下停止暴雨攻势,将藏在沙发后的洪欢拖出来,用掸子指面喝问:“你在大学念的是什么专业?”
洪欢不明用意,哭丧嗫嚅:“工商管理。”
曾淑琴叱骂:“工商管理?我还以为你念的是老鸨专业,专门学习拉皮条!还拿你三姐去赚钱,和流氓合伙害她,你说你还是不是人?!”
洪欢惊懵:“妈,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害阿巧了? ”
“你逼她去参加流氓办的聚会,还拿掺了迷药的饮料给她喝,害她差点被流氓迷、奸!幸亏你二姐昨晚也去香云大酒店办事,正好遇见才把阿巧从虎口里救出来。你看看你二姐,她为了救阿巧被那伙人打得遍体鳞伤,运气差点连命都没了!”
洪欢刚才也纳闷洪爽为何头缠纱布,被母亲的话吓傻,更激动地喊冤:“我没有啊!昨晚我到了派对只和人喝酒聊天,什么都没干,后来喝醉就睡着了,我哪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曾淑琴抽她一下,命其住口,接着审问:“昨晚你是不是拿了饮料给阿巧喝?”
洪欢蜷缩大哭:“我怕她口渴拿了杯果汁给她,可那果汁是服务员给我的,里面加没加迷药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