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说的,她和你这么熟,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你的钱,我又不会要你的,毕竟你现在是个没男人的,又不会欺负你,一百块钱很合理。”王大伯说着。
又是李蓉,程晓雪内心升起一股厌恶,只是说道:“李阿姨的话,王大伯你也信啊?你算算杯子的钱,再加上我们的成本,能有那么多吗?”
“这倒也是,要不、要不八十吧。”王大伯有些相信了,吸了吸鼻子,眼睛一转,“这东西怎么做的呀?不然你们告诉我方子,我不收你们租金了,卖糍粑太累了……”
“这里是八十块钱,一会儿我们再来推车。”徐芳拿了钱过来,直接塞钱给了王大伯,“谢谢了啊。”
一旦别人赚到钱,个个都来打探,徐芳这还没有赚多少呢,都已经被各方惦记上了。
“回头我要好好说说李蓉,出去嘴碎,我从来没有给她讲过赚多少钱。”徐芳关上门之后,也有些愤愤的说。
“她这是眼红。”程晓雪撇嘴,“回头我再想个法子,好好治治她。”
嘴贱是病,特别是这贱到她们身上了。
中午,母女两人早早的吃了午饭,借了王大伯的推车出门,她们选择的地方,是在离家大概20分钟路的一个长途公交站。
今天,程晓雪就在这里试水。
第二十六章 有点麻烦了
这个长途汽车站的人流量很大,不管是去赶车的还是刚刚下车的,想要寻点喝的东西的,倒是不少。
程晓雪的摊子占领的位置不错,“港式奶茶”的招牌甚至比在学校门口都好用,因为这里还是有不少走南闯北的,去沿海做生意的,以g省那边尤其多。
g省靠近香港,也有港式奶茶喝。
好奇的,尝鲜的,口渴的,各种都有,三五毛的定价对已经工作的人来说,就真的不用犹豫了,比汽水还便宜一点呢。
天时地利人和之下,不用多么卖力宣传,程晓雪这的生意比在学校门口更好做,不多一会儿两大锅子,冷的热的都要卖光了。
“你们是哪儿来的呀?之前怎么没见过?”正有两三个人在抢购最后一点奶茶,却有几个捣乱的来了。
吊儿郎当的打扮,穿着脏兮兮的夹克,踩着拖鞋,头发油腻腻的,嘴里叼着烟头,其中一个人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刀疤。
不好,程晓雪心头一跳,知道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像这种长途汽车站摆摊的,肯定都是有地头蛇管着,不是你想摆就能摆,需要经过同意,还要按照规矩交保护费,摊点都是固定的。
难怪刚才周围好几个摆摊的,都拿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们母女。
本来想买奶茶的客人,见到这几个快把“地痞流氓”四个字写在脸上的人,都四散走开。
“我们只是在这里……”徐芳这一个礼拜在外面卖奶茶,胆子是比以前大一些了,结结巴巴的回答着那个地痞流氓的话。
“这不是你们的地盘,你们凭什么来摆摊?”那个刀疤脸歪着脖子问道,“该交的钱交了吗?认识这片的老大吗?”
徐芳颤颤巍巍:“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敢在这里来做生意?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啊?”对方厉声说道,拳头狠狠砸在了推车上,“信不信我把你的摊子给掀了!”
“不要,这个,这个车子不是我们的。”徐芳连忙说道,身子都在打着颤,这样的场面是她没有见过的。
甚至,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她的想象里过。
“不好意思啊,几位大哥先喝点奶茶。”程晓雪压下所有情绪,陪着笑脸,动作麻利的给几个人装了奶茶。
“哈?香港来的?”人是接过了奶茶,不过却是冷笑着,“我看是乡下来的吧,什么规矩都不知道就敢做生意!”
“这位大哥说的是,我们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立刻就走,立刻就走。”程晓雪只能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和这几个地痞流氓硬扛?
“走?你觉得就能这么走吗?”一个留着大背头的男人狞笑着,右手的指头做了一个搓钱的姿势,“把今天的全部拿出来,就让你们走。”
程晓雪不愿意,脸上的笑容有点凝固。
徐芳有些六神无主,看看程晓雪,又看看那几个地痞流氓,拿不定主意。
“你们这是软的不吃,要吃硬的呀?”
刀疤脸一挥手,把杯子里的奶茶全部泼在了程晓雪的脸上,同时一脚踹在推车上,其中一口还剩了一些奶茶的锅子被掀翻在了地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浅棕色的奶茶撒得到处都是。
“啊!”徐芳一声尖叫,连忙去看程晓雪,“晓、晓雪……”
这一番动静,破坏性不大,阵仗却大,让周围还有想看热闹的人都四散开,生怕被卷入其中。
“我没事。”程晓雪摸了一把脸上的奶茶,更多的却流进了她的脖子里,冰凉的粘糊糊的。
不舒服的感觉,也让她冷静了很多,仔细看着周围的人和事,想着解决办法。
记忆里,这个长途客运站八九十年代确实很混乱,但是在九五年开始就正式进入整顿了,这两年应该好了很多。
市一中的入学摸底语文作文测试题,就是根据当时双乐市日报的头条——《重拳出击,打击整治长途客运站黑恶势力初见成效》,作为最后一道大题。
按道理,她马上就念高中了,这里应该已经“初见成效”才对。
报纸上说得很清楚,由公安机关牵头联合各部门,成立专项领导小组,制定了工作方案,派遣了便衣巡逻人员,各部门专项办公室负责人带头进行了密集深入的调研等等。
既然有巡逻成员,有政府部门的人来调研,那么……
程晓雪张望着,观察着周围围观的所有人,很快目光就锁定在了不远处与风尘仆仆完全不同的几个人身上。
刚刚那一番阵仗,看热闹的都快速散开,唯独这几个人不疾不徐。
他们的头发都打理得一丝不乱,穿着不仅仅是整齐,其中有一个还特别考究,质地极好的中山装,扣子都在发着光,态度不是惧怕惹事,而是观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