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一波把自己毒奶个半死,苏荷哪还敢耽搁,第一时间和商骁分成两拨,做贼似的溜去了停车场,前后乘车往苏老太太的居处赶。
还是那间阳光房里的会客厅。
只不过今日这苏家家里的温度像是寒冬腊月没关窗,阳光底下都是从脚心儿往上钻的凉。
会客厅里老太太沉着脸色,气氛更僵得硌人。
苏老太太坐主位,苏毅民脸色难看得不逞多让,坐在老太太左手边。
苏荷和商骁被家里佣人领进来,一左一右坐到了老太太右手边。
刚一落座,苏荷就听见对面,苏毅民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搁,还稳准地压住了一声冷哼。
苏荷:“。”
还真是熟悉的开场和前奏啊。
就跟县官老爷公堂案板上的那惊堂木似的,每次一“拍”,苏荷都想跪下喊冤枉。
……这次她倒是一点都不冤。
拖下去杖毙了也是罪有应得啊。
苏荷正腹诽着。
房间里最后一位佣人被老太太挥下去了,房门牢牢关上,空气瞬间便一寂又一窒。
死寂持续了约有半分钟。
在苏荷怀疑自己能一口气闭到晕过去的时候,主位上的苏老太太终于开口了。
话声打头便是嗖嗖的冷。
“如果不是我今天上午看报纸,随手翻到了娱乐版,那你们是不是准备瞒到我死?”
苏毅民尽管不忿,但此时也只能安抚老太太为主。
“妈,这件事我……”
“你闭嘴。”
老太太语调都没抬,冷冰冰三个字给苏毅民压了回去。
苏毅民脾气再冲也不敢反驳苏老太太,闻言就老实地闭了嘴。
苏老太太没看他,眼神跟刮骨刀似的,扫向商骁。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说。”
商骁从进门伊始便规矩守礼,一举一止挑不出半点瑕疵。即便此时听见苏老太太发话,矛头直指过来,他也谨礼自持,眼神平淡。
“抱歉,奶奶,是我失了分寸。”
苏老太太等后话,等了十几秒都没等到。即便是老太太这副心性,此时都不禁冷了眼。
“一句抱歉和失了分寸就没了?就算你我两家只是联姻,我也不逼你和苏荷强求什么善果,但这种直接打到脸上来的做派——商骁,你当我苏家是什么地方??”
苏荷到底良心不安,刚欲言语,就被有所预料的苏老太太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苏荷,你今天要是替他说一个字的情,今后就别再叫我奶奶了。”
“……”
商骁沉默片刻,垂了眼。
“这件事错在我。无论长辈如何处置,我会担我的错。”
这话出了,苏老太太都眼神一顿。
她轻眯起眼,上上下下地扫量了微侧身向自己的商骁一遍。
——
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她见商家这个“了不得”的长子在人前低头。
即便当年联姻被敬那杯尊长的酒,她都记得那时少年漆黑的眸子里,是何等的清冷淡漠。
而此时她却有点看不懂了。
这颗冷冰冰的心和从不言表的清傲,到底是为谁折下来。
苏老太太审度过,眼神连着转了几转,一点深意划过。
她再次开口:
“好。既然你要听长辈的处置,那依我看,这联姻有名无实,强求三年照旧无果,也不必维持——你和苏荷离婚吧。”
“——!”
苏荷一怔,无意识地攥紧了手。
或许是粉身碎骨不够,得挫骨扬灰吧,不然她怎么听到这话,还会本能地生一丝不舍?
……熬过商家当年的逼迫,商骁能重归自由,似乎也不错。
他应该会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