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却没回答她,而是道 : “我在扬州也有一处庄子,庄子里的由管事倒是个妥当的。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让由管事过来替你打理庄子。”
宋绵却不想自己忧虑多日的事,竟然如此轻易便迎刃而解了。
“那便多谢五叔了。”宋绵忙向他致谢。能在程予手下当差的,不用说自然是得力的。这下可真是解了宋绵的心头难题。
“过几日,我便让由管事去你们宋家的庄子。”
程予扔下这话,便匆匆告辞了。似乎是还有要事。
宋绵心想也是,皇上千里迢迢地派程五爷过来,定是有要事托付与他的。
回去以后,墨画走在宋绵身侧,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 “姑娘,您说这程五爷……是不是对您照顾的也太周到了点,就连庄子上的管事都替你挑好了人选。”
宋绵顿住脚步。
回想起这些时日以来,程予对她的确是颇为照顾的。上辈子的程予,好像待她也是不错的。起码在冷漠的程家人之中,唯有程予偶尔同她碰面,也会向她微微颔首。
或许,他只是看在程家和殷家是世交的份上,或者是因为她外祖母殷老夫人和他的母亲程老夫人乃深交的缘故,所以才对她颇为照顾。
如此一想,倒也是合理的。否则以她宋绵区区一个已故的六品知州女儿的身份,何以让程予帮她这些忙?原本她并不想和程家之人再也纠葛,可这程予却是帮了她许多次。不知为何,宋绵心中早已将程予归纳为值得信任之人。
宋柔回去以后,气的在房中大发脾气。花瓶古董砸了一地。
苗氏想去劝她,结果被她一并骂了出来。
今日之事,苗氏要是再傻也能看出,这程家五爷恐怕也被那宋绵的狐媚模样给迷去了。她家柔儿模样虽也好,但一和那宋绵比起来,可就差了远了。男人哪个不喜欢貌美的,更何况还是宋绵那等世间难寻的美人。
苗氏看了眼宋柔紧闭的闺门,默默捏紧了手心。
既然她宋绵不肯给她一条活路,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这几日宋绵几乎每日都到庄子上勘察。
这几年来,苗氏的确把庄子经营的不错。田地肥沃,庄稼丰收,每年的确能赚一大笔银两,难怪苗氏一直守着这处庄子不肯放手。
程予果真如他所言,命由管事到宋家的庄子。这由管事是个精明能干之人,祖祖辈辈都是在庄子里管事的。他自小就跟着他爹在程家的庄子上学着,如今也能够独当一面。
宋绵虽然和殷老夫人学了这么多年的中馈,上辈子在程家也管了几年家。可在这打理庄子上的确还是个新手,这由管家却也能替她指点迷津、解答疑惑。
如果说宋绵先前还对这个由管事略有些不放心,这会儿也能够彻底地将整个庄子交由他来打理了。
将庄子交给了由管事之后,宋绵便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治理宅子上。
如今虽说府里的许多下人收了宋绵的钱财之后都对她忠心不二,可这其中依旧还有不少苗氏的人。
宋绵想着她不在,这宅子总是要有人打理,于是便想交给周妈妈。周妈妈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乳母,也是她娘亲当年亲自挑选的人。况且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宋绵对她也是比较放心的。
就当宋绵专心治理后宅之时,常勤上门来了。
宋绵倒是意外。常勤作为程予的贴身随从,他上门来寻宋绵,自然是得了程予的吩咐的。
常勤并非空手来的,还带了几个箱笼。
“五爷这几日在扬州城买了些玩意和吃食,让小的给宋姑娘送过来。”常勤说着,便吩咐几个小厮将箱笼给抬进来。
墨画看着箱笼,讶然道 : “这么多东西啊……”
“我家五爷说,宋姑娘怎么着也得喊我们五爷一声五叔,按辈分算也算的上是您的长辈。所以宋姑娘就把这些当做长辈赏您的一些礼物,安心收下便是了。”常勤解释道。
宋绵见他如此说了,也不好拒收,只好客套说 :“那可真是多谢程五叔了。这些时日他帮了我这么多忙,宋绵实在是无以为报。”
“我家五爷说了,宋姑娘若是真心想感谢咱们五爷,就请您明日到瘦西湖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忙,更得短小了。等过几天有空了,尽量粗长
☆、018
常勤走了以后,墨画纳闷不解 : “姑娘,程五爷为何让您明日到瘦西湖一趟?”
“我也不知。”宋绵也是疑惑的。
墨画打开常勤送来的箱笼,里头果真是些扬州有名的点心和一些发簪首饰。
墨画看着箱笼里头的首饰,皆是镶金嵌宝石的物件,大为惊叹道 : “姑娘,这些也太贵重了吧。”
箱子里堆满了金银首饰,玛瑙手镯,一看便是极为贵重之物。
宋绵也未料到程予出手竟如此大方。心里颇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本就欠了程予一大笔人情,如今又收了人家如此贵重的礼物,实在是过意不去。
故此,宋绵翌日不敢不前去赴约。
烟花三月,春光氲氤,江南美景好似一副浓墨画卷,美得如梦似幻。瘦西湖畔,月季、牡丹开满了一路,芳香四溢,舒卷飘逸。
常勤早早地便在画舫前头侯着,直到远远瞧见了一个容色绝佳、亭亭玉立的姑娘静立在岸边,身侧还跟着个打伞的丫鬟,这才吩咐船家靠岸。
“宋姑娘。”画舫一靠岸,常勤便向宋绵行了一礼。
宋绵面上露了笑,眉眼盈盈,似是那百年难遇的昙花一现,只那刹那芳华,又好似绿雾般的柔美动人,见之难忘。
常勤急忙垂头,不敢多看。这样的绝世女子,多看一眼便会春心荡漾,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