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窦氏还是认可的。
虽然她不喜欢那样的‘大家风范’,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大众认可并尊崇的。
“他们俩的性子,倒是互补。若能好好磨一磨,也是极为相配的。”
窦氏没接话,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否定。
“不说他俩了。”她向来是不大爱多管闲事的,不过就是同一屋檐下住着,小蓝氏提起了,才忍不住碎了两句。
“你最近怎么样?都四个多月了吧,瞧着倒是不大明显。”
季菀笑笑。
“就上个月吐了几天,现在已经好多了,胃口也恢复了,比怀行哥儿的时候轻松。”
提起儿子,她眼中更为柔悦。
“他整天嚷嚷的想要个妹妹。我也希望这一胎是个女儿,看看二弟妹的卿姐儿和四弟妹的音姐儿,都漂亮乖巧,我看着就喜欢。”
窦氏也笑,颇有些无奈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行哥儿的影响,玙哥儿整日里也嚷着要妹妹。”
季菀捂唇轻笑,“那好啊,再生一个呗。你看祖母那么喜欢小孩子,以后府里孩子多了,个个在她跟前蹦蹦跳跳的,她老人家多高兴。”
“我倒是想。”
窦氏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轻轻道:“希望这胎是个女儿吧。”
季菀一愣,随即惊喜道:“大嫂,你也有了?”
窦氏笑着嗯了声。
季菀满脸欢喜之色,“这么大的喜事,你居然秘而不宣。”
“瞧你说的。”窦氏嗔她一眼,“国公府年年喜事不断,这有什么可张扬的?”
说起喜事,季菀便想起,隔两个月陆七郎也要娶妻了。她早听闻,为了陆七郎的婚事,陆四爷和四夫人好像闹得有些不愉快。这方面,窦氏比她消息灵通。
“四婶子相中了单家女儿,但那单家实在太乱。我以前听母亲说过,单夫人在圈子里很不得人心。京城的闺秀们,也不愿和她女儿交往,风评差得很。偏偏单夫人眼高于顶,不肯将女儿下嫁,所以十四岁了还未议亲。”
单家季菀也是有所耳闻的。
实在是因为那位单夫人太有名,在京城里呆了这些年,想不知道也难。
也不知道四夫人是怎么想的,那单夫人的事迹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偏生她还觉得人家是个温柔善良的白莲花,和人家推心置腹的,还想把单家女儿娶进门来做庶媳妇,四老爷不恼才怪。
“四婶子这两个月几乎都没出门,单夫人还特意递过拜帖,都被她回拒了。”
窦氏说着自己的看法,“不过我觉得,单家那边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就在迎亲的前三天,外头突然传出流言。
说陆家背信弃义,悔婚另娶。堂堂勋贵名门,却仗势欺人,阴险卑劣,天理不容。
流言传得很快,覆盖面积也相当广,一天下来,别说贵族圈儿,连普通老百姓都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一句‘悔婚另娶’,几乎已指名道姓。
陆家正准备娶妻的,除了陆七郎还有谁?
老太君大怒,当即将陆四爷夫妻二人叫到跟前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七郎和蒋家姑娘的亲事去年就已定,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谣言?你们夫妻俩到底在干什么?”
自打流言传出来开始,陆四爷就猜到怎么回事了,来春晖堂之前就将四夫人给骂了一通。
四夫人给骂得懵了,此时才知道自己错把豺狼当羊羔。自觉闯了祸,也没底气反驳,被四老爷骂得灰头土脸的。还得问他可有解决的法子。这时候老太君就派人过去传话了。
四夫人心虚,一见来的是老太君身边的心腹辛嬷嬷,当即吓得脸色都白了。
四老爷看她那模样,又气又无奈。此时面对嫡母的质问,两人也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如实交代。
“母亲,是我识人不清,没想到聂氏竟是如此卑劣之人。不过我没有答应和她单家联姻,也未曾立下婚书。外头传的那些,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还没说完,老太君便怒极一拍红木桌。
“没立婚书,便是有口头之约了?”
四夫人缩了缩脖子,她还未见过婆母发这么大的火,登时胆怯,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这模样,分明就是默认。
安国公夫人已起身走至老太君身边,一边轻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一边柔声道:“母亲,您切勿动怒,小心伤了身子。四弟妹本也是慈母之心,不想被小人算计。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这事儿。七郎和蒋家的婚事去年便定了,眼看马上就要大婚,那聂氏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目的便是要毁了这桩婚,以做报复。这才短短一天,就传得人尽皆知,显然她早有算计。流言这种东西,无论真假,总有好事人议论指点。咱们不能让这等阴险卑劣的小人,毁了陆家的名声。”
她一番话趋利避害,成功的将老太君对四夫人的愤怒转为陆家的声誉上。
陆老太君沉吟一会儿,冷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四夫人,“祸是你闯的,你说,该怎么办?”
四夫人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她下意识求助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夫妻一体,妻子犯了错,陆四爷也不能独善其身。他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君行了个礼,“母亲,那聂氏素来风评极差。她放出这样不切实际的流言,根本没人会相信。但婚期将近,蒋家那边必然不悦。儿子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聂氏的目的,其实还是想攀附。她一内宅妇人,顺风顺水太久了,便以为她那些个低劣手段无往而不利。依我看来,必须要给她一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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