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继续给她擦眼泪,叹了声,道:“你平日里小打小闹没什么,但要注意分寸。挑拨是非,姐妹不合,乱了家族和睦,祖母自然生气。”
“她们又不是萧家的女儿…”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萧安板着脸截断她的话,见她眼里包着泪,想着她跪了一夜,也的确可怜,便放缓了语气,“她们入了萧府,就是萧家的姑娘,咱们都要喊一声姐姐的。你看,去年菀姐姐的作坊赚了钱,还送了你一套头面,你当时还很喜欢的,是不是?”
“可她们害得娘被送去了洛阳…”
“谁告诉你的?”
萧安沉了脸,语气拔高。
萧姝没见过哥哥这个模样,吓了一跳,眼里泪水要掉不掉,我见犹怜。
萧安又放柔了声音,道:“娘是去洛阳养病的,不关二伯母和两位姐姐的事。”
“你骗人!”
萧姝抿着唇,含泪说道:“娘根本没病,就是那个寡妇害的。她一进府就和娘作对,抢了娘的中馈,诬陷娘…”
“住嘴!”
萧安眼神凌厉,喝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他目光扫过立在旁边的两个小丫鬟,“是不是你们在三姑娘耳边挑拨是非,教唆她与菀姑娘作对的?”
两个小丫鬟立即跪了下来,连连摇头。
“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萧安盯着两人,似乎在判断她们是否在说谎。
“哥,你别逼她们了,不是她们说的。”萧姝满眼愤恨,“乳娘什么都告诉我了。蔚哥儿生病本来就是意外,就是季菀,她来给蔚哥儿看诊的,她冤枉娘,说是娘虐待蔚哥儿,爹这才生气把娘赶走的。她们母女不安好心,把娘赶走了,又哄得祖母将府中大权交了出来,祖母甚至还把自己的私产田庄送给季菀,她们在萧府耀武扬威,连大哥和大姐姐都被她们母女笼络去了,将来萧家的一切全都成了她们母女的囊中之物,我们什么都没了…”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萧安只觉得满心愤怒。
“去,把乳娘叫过来。”
妹妹年纪小不辨是非,哪里经得起身边的人如此别有居心的挑拨教唆?她性子本就骄纵,犯了错也不会有人追其缘由。若不是他担心妹妹日后再犯更大的错,想着劝诫一番,还不知道妹妹身边居然养了个这么豺狼虎豹的老刁奴。
很快,乳娘就进来了。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恭敬行礼。
“老奴见过二少爷,三姑娘。”
萧安冷冷看着她,“母亲去洛阳养病,你是怎么跟三姑娘说的?”
乳娘一怔,却没害怕,反而一脸悲愤,“夫人到底有没有病,二少爷难道不清楚吗?”
“所以你就挑唆三姑娘与菀姑娘和容姑娘作对?”
“老奴没有挑唆,老奴说的都是事实。”她仍旧一脸愤慨,“咱们夫人主理中馈多年,可那周氏一进门,老夫人就将大权交给了她。这也就罢了,可这个女人心胸狭隘,心狠手辣,步步紧逼,害得夫人被老夫人斥责。还利用四少爷生病一事,撺掇得老夫人将夫人送走。如今整个萧家都被他们母子把持着。二少爷,老爷并非老夫人亲生啊。如果您和三姑娘还继续坐以待毙,你们迟早会被她赶出去的…”
“胡言乱语!”
萧安彻底黑了脸,他年纪不大,却还没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母亲被送走当日父亲就找他谈过话,两位舅舅也来过,他知道舅舅对母亲有多疼爱,这次若非母亲犯的错太大,余家必不会善罢甘休。
母亲本就不喜庶出子女,时常苛待,他都清楚。蔚哥儿脸上的伤痕,他见过。至于故意慢待蔚哥儿,疏忽照顾才致使蔚哥儿生病…那几乎都不用查,肯定是母亲做的。
其他贪墨,置办私产…二舅母都亲口承认了。
他没告诉妹妹,是不希望在妹妹心里留下任何阴影,毕竟那是她们的生母,子不言母过。就让妹妹相信母亲是去养病。他真心希望母亲能够悔过,以后他有了出息,便可接母亲回来团圆。
谁知道这个老刁奴,居然见妹妹年又不懂事,如此的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害得妹妹犯下大错。
“来人,把这个搬弄是非的老刁奴拖下去,杖责三十,送去前院做洒扫。”
乳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后尖利道:“二少爷,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三姑娘的奶娘,是她半个母亲。夫人不再了,这个府里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和三姑娘的…”
“拖出去!”
萧安根本不想听她任何辩解。
门外立即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三两下就将她给制服。她挣脱不得,便向萧姝求救。
“三姑娘救我,三姑娘…”
萧姝如梦初醒,怒道:“放开她…”
萧安一把拉住她,“你若还护着这个刁钻的老奴,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哥哥。”
他这话说得严重,萧姝直接呆了。就这么会儿的功夫,乳娘已经被拖了下去,很快就响起板子落在肉体上的声音。
啪-啪-啪-
萧姝听得心惊胆战,哭道:“为什么呀,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我的奶娘,娘被送走了,你不闻不问,只有她对我最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奶娘…”
萧安抿着唇,任她怎么哭闹都不松手,直到三十个板子打完。他拉着萧姝走出去,让她看着早已被打晕了,从板凳上滚落在地的乳娘。空气里散发着阵阵的血腥味。
萧姝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直接愣住,连哭都忘记了。
萧安目光扫过站在院子里的仆役,道:“你们都看仔细了,这就是欺上瞒下,挑拨是非的下场。三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我可不糊涂。以后如果再让我知道有人在背地里乱嚼舌根挑唆主子,我就将她直接杖毙,丢去乱葬岗喂狗。听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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