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忽而唇角微勾。楠艾甚至来不及辨清那是不是笑意?就被一股蛮力冷不防吸过去。
一阵天旋地转,嘭地一声,楠艾被老祖压在了身下。
在她呆愣之时,老祖将她两手反推至头顶,大掌扣得牢。
“因为我从未说过要娶她的话,但你说过要嫁给你哥哥。”
说着,他倾身压了下来,两人不过一拳距离,呼吸缠绕在一起,气氛瞬间暧.昧几分。尤其他目光专注,将她视线紧紧锁住。
楠艾莫敢大喘息,小声憋着气解释:“我那时并未考虑过那些话的意思,我甚至忘记何时说的。”
老祖一手抚盖在她脸侧,拇指轻触她唇间。楠艾眸光忽颤,呼吸滞在当下,仿佛他指腹的温度从唇上蔓延至了脸颊,渐渐晕开一片嫣红。
她有些气恼自己没定力,被他一碰就泄了气软了心,强横不起来。心里不服,她张嘴就咬住他拇指,一边瞪着他一边使了劲。
老祖目光霎时一暗,她的咬力对他来说约莫等同挠痒,指尖连心,这可就挠在了心头。
麻麻痒痒,一阵悸动。
他微稳气息:“你若继续咬下去,待会儿可真会哭的。”
楠艾一听,吓得瞬间就松了口,紧闭双唇。
见她仍气鼓鼓瞪着自己,老祖轻轻捏了捏她像塞了棉花似的脸蛋:“这就气了?你方才说我双重标准,你也该吃醋。我倒是希望你吃醋,却从没见你何时泛过醋味。”
她没好气地哼哼:“那是因为我大度!”
老祖听言愣了愣,忽而笑出声,很轻的笑音,闷在胸间。
楠艾奇怪看着他,这有什么好笑?她本来就大度!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老祖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哪个仙子敢靠近?统统被他的冷气隔绝至十丈开外,即便想醋,也得寻个人来不是?
当初她也是为了成仙和保命,才厚着脸皮接近他,寒霜冷风不知尝了多少,竟不知不觉卖了自个儿。
“小艾草啊......”老祖眸眼盈笑:“你这宝物着然令人欢喜,该将你锁在掌中,如此我也不会醋了。”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怔住,只听他又道:“我见不得你对其他男子好,即便那是你哥哥,我更听不得你要嫁给他人亦或喜欢他人的话,纵使是你幼小时的无心之语。你说二十万年前,我对你视若无睹,这恰是我知晓你是精卫后最难释怀的事。”
老祖眼中划过无奈:“我不止一次懊恼,当初我多注意你该多好?竟错过了二十万年。”
听得他怅然若失的口吻,楠艾错愕不已,她从不知老祖竟会因过去而懊悔。
此时莫说生气,简短的话语字字句句敲入她心头,不免动容。
楠艾软下了声音:“我也这么想过,也遗憾过,当初为何就没在老祖面前转悠吸引你的注意呢。”
老祖闻言心中一喜,眸光化成了水色。
“小艾草......”他沉沉地在她耳边说:“往后还有许多年,不会再蹉跎,两两不离弃。”
楠艾眸闪泪花,欣然点头:“嗯!!”
***
翌日。
楠艾和老祖一大早便去找宓昼和宓瑶,两人昨晚已商量出了决定。
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老祖完全顺从楠艾的建议。
回归墟亦或留在上界,于老祖而言并无太多区别,他如今只会顾虑一个前提——楠艾是如何想的?便先过问她的意思。
楠艾并未隐瞒自己的想法。
如今哥哥的神力只能勉强驾驭天执玉盘,而父母的神力再过几千年恐怕要被玉盘耗尽,耗尽神力后,神体会加速衰败,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羽化世间。
老祖体内有天道赐予的神力,又凝聚了两颗擎神珠的力量,即便执掌玉盘数十万年也不是难事。何况天道一直在择选出新的继承者,更无需担忧会耗尽神力。
听完楠艾一番话,老祖便知她想法,即刻应下,毫不犹豫。楠艾虽感动,却又担心他不适应上界单调乏味的日子。
老祖只道:“你所在,便是我此生所在,有你在又怎会乏味。”
此话彻底消退了楠艾的忧虑,也甚为感激他的理解和支持。
宓瑶将两块天执玉盘交托给他们,更是噙泪握着楠艾的肩头,十分动容:“青儿,你找到了一位好夫君,娘亲真替你开心。”
而后宓昼将玉盘的开启口诀教于两人,且道他们无需拘泥形式,往后想下界,随时可开启玉盘。只是莫要在他人面前暴露天执者的身份,也勿轻易窥探天道泄露天机,否则天罚也会降于他们身上,且比常人更重。
听得可以随时穿梭两界,楠艾当是惊喜万分,比起冷清寂寥的上界,她更喜欢热闹的归墟。
熟料,有人比她更迫不及待地下了界。
就在老祖和楠艾接管天执玉盘的第二日,宓昼、宓瑶及宓翌三人统统消失,不见踪迹。
楠艾正纳闷几人去了何处,但见一只金色飞鸟叽叽飞来。
言灵鸟?楠艾不解地伸出手臂,小鸟振翅落在她臂弯。
这是宓瑶的神术,以留言幻化飞鸟,飞鸟会传达她留下的话。
言灵鸟一张口,传出的竟是宓昼的声音。
“青儿,你娘亲从未去过下界,我便带她游历六界。兴许百年后回来,也许千年,勿念。另,天谷山顶栽有一棵合欢树,摘两颗果实食之便可解除你身上的禁制,你们即可孕育胎儿。待我与你娘亲回来,盼望孙儿满堂。你哥哥昨日便下了界,几时归来暂不知,他嘱托我们传话与你,让你莫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