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魏红的擦擦手上水,从卫生间出来,有些拘谨的道,“你要是还嫌脏,俺再用碱面泡一泡。”
自己这表嫂是个不大好相处的,以往在老家时候,要是碰上了,总要仗着自己命好嫁了个有本事的男人,挖苦她几句。
林砚秋哪会知道这些细枝末节,摆手说,“不嫌脏,是我不好意思才是,让你大老远跑过来给我干活。”
魏红张张嘴,似乎有些惊讶。
另一个叫高雪梅的心直口快,一双眼上下打量林砚秋,撇嘴道,“你这女人咋啦?俺们又不是不知道你瞎讲究,住你家两天,天天提心吊胆,就怕你回来一个不高兴,把俺们挖苦的帽子都戴不住。”
林砚秋,“......”原主以前这么厉害的?
既然这样,她们还大老远过来干什么?不是找不痛快吗?
没等她问,程家述就先开口了,“表大娘,您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
表大娘从厨房出来,一把将她闺女魏红扯推到程家述跟前,说,“俺也是没办法了,三蛋儿,你看看这大院里,有没有哪家缺保姆,给你妹子找个活干,给她谋个出路。”
程家述听得皱眉,“魏红不是嫁人了吗?她来这里,婆家那边没意见?”
表大娘呸了声,“什么婆家!俺要是早知道那小兔崽子是个不能人道的,俺说啥也不让红红嫁过去,你看看,俺红红在他家遭多大的罪...”
说着,一把撸起魏红衣袖,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林砚秋给吓得眼皮一跳,看向眼窝汪泪的魏红,“他为什么打你?”
魏红咬着唇,不好意思说。
倒是一旁魏红的嫂子高雪梅百无禁忌,直接就说,“你傻呀,男人那玩意儿要是不管用,他能正常么,肯定变着法的折腾人,你说你都四个娃的妈了,咋还跟黄花闺女似的啥也不知道。”
林砚秋,“......”这位大嫂你是专门来怼人的吧。
程家述虚握拳抵在嘴边,咳了声,“这种事您就算来找我,我也不好出面。”
表大娘说,“三蛋儿,俺没让你出面,就是把俺红红送你这儿避避风头,她要是搁家里,那边三天两头来闹,非要带红红回去,你搁部队里,他们不敢,再说俺红红还是黄花大闺女,可老家那边人不管,就认准了她嫁过人,加上那边不放她,谁还敢再娶她呀!”
林砚秋听懂了,“所以您想把红红送来外边,要是能再找一个,那更好。”
表大娘一拍大腿,道,“可不就是,要不俺犯不着大老远来你这,俺知道,城里人管俺们这样叫打秋风,可烦可烦了。”
林砚秋,“......”那大娘您把您媳妇孙子孙女都带来是啥意思。
当着她们的面,林砚秋没好说,等吃了晚饭,她摸到程家述屋门口,见男人在台灯下写报告,哪怕受了伤,肩背也是直挺挺的,高大伟岸,莫名的,林砚秋就想到了他乳名。
两手趴在门框上,伸长个脑袋悄声喊他,“三蛋儿。”
程家述“啪”一下把钢笔拍桌上,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条裂缝。
这女人,她皮又痒了是吧?
程家述没好气乜她,压低声音警告,“不许叫我那什么。”
他起身一把将女人拉进来,关上门,作势拧她脸。
林砚秋害怕的忙捂脸躲开,她想说叫三蛋儿多好听,多可爱啊,比大宝爸顺耳多了,可眼下男人正处在恼羞成怒的边缘,她哪还敢再惹,乖巧如鹅的连声道,“不叫了,不叫了...”
程家述哼了声。
林砚秋掩嘴小声问他,“那个红红,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这么办,只能找借口弄走,他这里又不是收容所。
程家述正欲开口,外头忽然传来表大娘的声音,隔着门问,“三蛋儿,你跟你媳妇咋还分房睡呐?”
林砚秋,“......”怎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家述低头看女人一眼,打开门,表大娘就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林砚秋睡觉的被子和枕头,“二宝开始跟俺说俺还不信,好好的你俩分啥房?”
程家述面不改色道,“她这段时间在跟我置气,就睡去了二宝屋里。”
“那也不能。”表大娘一股脑把被子枕头塞程家述怀里,语重心长道,“分房睡就生分了,听话,有啥矛盾关上门好好说,可不能再分房!”
程家述应声,目送表大娘去二宝屋里,又低头看看怀里的被子枕头,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重新关上门,对林砚秋道,“红红这事...我打算先收留她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她想回老家就回老家,不想回去就留在这。”
顿了顿,又补充,“她手脚勤快,正好能帮你做做家务,带带几个孩子,也有地方给她住,二宝屋里还能再添张床。”
林砚秋急急就问,“那我呢?我睡哪里?”
程家述两手背后,清了清嗓子,“你就睡我屋里,家里有人在,要是知道你跟我分房睡,传出去影响不好,至于后果,我也跟你说过,闹不好就是蹲监狱。”
林砚秋莫名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嗓子眼里冒火,还没想说两句,就听男人反问道,“红红现在这样,你也不想把她撵回老家让她再去婆家遭罪是吧?”
第32章 16号已更
别看林砚秋平时作作的,其实本质上还是乖乖小绵羊,心肠子软,程家述多毒啊,一下就戳中了她软肋。
可她还是不想跟他睡一张床啊,总觉得就跟掉狼窝似的,谁知道哪天身旁这头狼会扑过来,她对自己身体的诱惑力还是很有信心的,除非哪个男人真不行了才对她没反应。
她不吱声,低着头扣指甲,心里两个小人在打仗。
然后她就被男人扶着肩,按坐在了书桌旁的椅子里,看着她低声说,“你不是成天跟我嚷嚷不想刷碗不想洗衣裳吗?有红红在,你就都不用做了。”
他视线落在女人一双青葱玉指上,白嫩,细腻,柔若无骨,声音更低了,“我也不能总帮你,以后全部队都知道了,我的脸往哪搁,还怎么训练新兵。”
林砚秋闷闷嗯了声,“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