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挡住清浅道:“你情我愿的事情,请王夫人自重。”
王夫人大哭道:“筝儿在皇后跟前伺候,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一个庇护,如今筝儿出事了,你们一个比一个躲得远,我错看你们了。”
清浅朗声道:“我如今自己还不保,管你呢。”
王华粗声粗气道:“你将我家的印信还给我。”
“这可奇怪了。”清浅冷笑道,“这是我为献嫔争取三日性命的辛苦费,你们怎么能过河拆桥,琅琊王夫人就是这个做派吗?”
王华扑上前:“还给我!”
袁彬拦着他:“敢在指挥使府上动粗,王公子若是有下次,别怪我不念老辈们的情分。”
月亮大而圆,从窗纸的剪影上瞧去,四个人在动粗,仗势还不小。
各个角落里头的丫鬟婆子,对着上房指指点点。
瑞珠高声道:“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将这两个疯子赶出去。”
婆子们一拥而上涌入上房。
上房里头,清浅面对墙壁站立,袁彬则低声安慰。
王夫人破口大骂:“袁府不仁,拿了我家的印信,这是想要挟我们吗?你分明知道印信就是我王氏嫡系的明证。”
瑞珠赶人:“这是你自己主动给夫人的,给了之后又想要回来,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事?滚出去。”
王华大骂道:“莫欺少年穷,总有一日我会上门,将今日之辱全部还给你们的。”
瑞珠回骂道:“你敢对我们府上不利,我们就将你们的印信扔到茅坑,看谁玩得过谁!夫人真是高呀,怪道要琅琊王家的印信,就是担心你们玩阴的。”
王夫人气道:“我和袁府势不两立。”
婆子们拿着扫帚赶人出去,王夫人一路上骂个不停。
直到府门口,王华才道:“母亲,歇歇吧,好几次我都想笑了。”
王夫人虚虚打了一下儿子道:“小心露出马脚,你大姐精心布局的计谋,只等着王祥上钩呢。”
王华道:“儿子明白,这些有母亲和大姐姐,儿子只管读书光耀门楣,这才是根本呢。”
“你大姐智谋深远。”王夫人赞叹,“将印信不着痕迹留在身边,王祥对我们更不在意了。”
如今王祥针对王夫人,独独是为了印信,既然印信不在王夫人身边了,那么王祥也会转移目标。
至于清浅的安全,王夫人一点不担心。
虽然琅琊王氏枝叶繁茂,但是比起皇后亲妹妹,太子师傅,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还差着一截。
王华道:“母亲平日也一定记得,不要露出痕迹,即使是在丫鬟婆子前头也一样。”
王夫人点头。
王夫人和王华下车,脸上还带着怒色。
不远处,有人瞧见了一切,隐于夜色之中。
周贵妃宫中,周贵妃和孙怡然在说话,太子垂头丧气在一旁坐着,心不在焉。
周贵妃问道:“明日就是三日之期了,献嫔这两日如何?”
“在宫中沐浴更衣,换了一身白色,日日焚香祷告。”孙怡然冷笑,“若是求神有用,世人为何苦难不断?真真好笑。”
周贵妃道:“闻清浅那头呢?”
孙怡然抿了一口茶水道:“听说前日琅琊王夫人上门求闻清浅救人,连琅琊王氏的印信都拿了出来,可闻清浅一反常态,不肯继续救人。”
周贵妃哦了一声,挑眉道:“这可不是闻清浅的做派,莫不是有什么诡计?”
孙怡然冷笑一声:“原本臣妾也担心,闻清浅在耍阴谋诡计,但后来臣妾一想,献嫔的誓言依旧在,太后的见证依旧在,还怕她翻腾出浪来吗?”
周贵妃抿了一口茶:“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闻清浅性格大变,本宫很想知道。”
一旁的太子道:“今日本是闻师傅授课,她告假了。”
周贵妃听了越发好奇,加上有几分担心,吩咐道:“让人去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怡然担心的则是另外一件事:“娘娘,若是明日没有雨水,烧死献嫔是自然的,可是闻清浅呢?她毕竟是太子师傅,袁彬的夫人,皇后的妹妹,护着她的人太多了,想要烧死她,恐怕十分困难。”
周贵妃冷哼一声道:“本宫从一开始,便没有将她烧死的打算,若是将她烧死,难免百官会说太子寡恩,袁彬也会誓死保护她,这种亏本的买卖,本宫不做。但是场面的样子,本宫是要做足的。
先大肆问罪闻清浅,让她无颜面再当太子的师傅,让她声誉扫地,今后再也不敢和本宫做对,让她和琅琊王夫人彻底对立,做完这些之后,本宫再让太子出面为她求情。”
孙怡然大赞道:“贵妃娘娘高见,这样一来,闻清浅的好名声便彻底没了,而且太子的威望会得到大大提高。”
周贵妃含笑:“用闻清浅的名声,给深儿当垫脚石,算起来怎么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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