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微微一笑,继续道:“再让小林子出一万斤,周家有银子只管填,他们收购一批,咱们再放一批。”
瑞珠似乎明白了清浅的意思,笑道:“这么一来,咱们不动刀兵,便将存货卖给了周府?”
只是最后还是便宜了他们,有些不心甘。
清浅抿了一口茶水道:“我自然不会让周府坐收渔利的,而且正是国难当头,百姓受苦,哪里忍心让百姓流离失所,为了填饱肚子卖儿卖女。”
一部分陈米兑换了出去,另外一部分则不间断地开设粥棚,分给百姓。
朝廷主张各官员府上开设粥棚,各府不过敷衍,或者每日施舍一锅便罢,或者薄得只有几颗米,清澈见底。
唯有袁府的粥棚,每日不间断地从里头熬粥出来,流民们秩序井然。
“府上的夫人厚道,每日都有粥,饿不死。”
“听说这位夫人是从前救了雍州的夫人,特特拿出陪嫁给咱们熬粥。”
“比起周府,袁府真就是良心呀。听说皇后娘娘是夫人的亲姐姐,那头周府有个女儿在宫里当贵妃。”
“高下立见呀!”
有的流民眼睛尖,见里头夹杂着黄色的米粒,不由得挑出来仔细品尝。
“袁府的粥里头放的是什么?这黄色米粒特外香甜。”
“似乎还挺抗饿,比一般的米粥更饱腹。”
“袁府真是厚道呀!”
与此同时,周贵妃的父亲周大人在府上跳脚。
“听说有人捣乱?咱们一百个铜板,他们便八十个?”
管家回禀:“老爷,咱们将他们铺子的米都收了,可对方似乎有源源不断的供应,咱们已经收了二十万两银子,似乎对方还有存货。”
周同楠问道:“查了是谁的铺子吗?”
管家忌惮道:“是指挥使袁大人府上的铺子。”
“哼,他从前并未涉足米面,能有多少存货,敢和我们打擂台。强弩之末罢了。”
周同楠道,“咱们先将米价压到七十九个铜板,看他消耗得起?等他没了存货,咱们再将价格提到一百二十个铜板一斤。”
管家道:“是,老爷。”
周家这边刚放出七十九个铜板,清浅便吩咐降到七十八个铜板。
来来回回几次,一直降到了七十个铜板。
周府支撑不住了,管家焦急回禀道:“老爷,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咱们本就是八十个铜板从那头收的,如今每卖一斤便赔十个铜板,一日下来,咱们前头挣得银子全没了。”
周同楠气道:“你去找袁彬的管家,这么两败俱伤不是法子,统一一个价,有财大家一起发。”
管家低头道:“是。”
但心中却不以为然。
什么两败俱伤,袁府的米面是从前十文八文的时候买下的,他们便是二十文都是挣的。
唯独咱们家,可是实打实八十文收进来的。
心中这么想,嘴上哪里肯说。
清浅听到小林子的回禀,嘴角噙着笑道:“告诉周府管家,咱们的米是自家吃的,有兴致的时候做做买卖,没兴致就拿着换蝗虫、稻谷。”
小林子道:“小的也是这么说的。可对方不依不饶,牛皮糖似的粘着,请姑娘拿个主意。”
小林子和粉黛一样,依旧叫清浅为姑娘。
清浅算了算时辰,笑道:“再拖他两日,然后将所有的米七十个铜板卖给他,跟他说明白,我们府不做米铺生意,都是朋友的往来。”
小林子虽然不明白为何,但只要是清浅说的,他无不应承下来。
又过了两日,粉黛笑眯眯回禀清浅:“米全部卖给了周府,一共是两百余万两银子,周府这回是下了血本了。”
瑞珠道:“血本下了之后,周府更加变本加厉,没了咱们的制约,他们的米飙升到了一百二十文。”
清浅微微笑道:“便是一两银子一斤,也不必眼红他们,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当然也有各人的报应。
粉黛笑嘻嘻道:“姑娘真是有先见之明,咱们这回挣大发了,嘿嘿,就连奴婢也挣了上万两银子。”
瑞珠笑道:“咱们全都托了夫人的福。”
廊下的婆子都笑道:“这次蝗灾来得遮天蔽日,若不是夫人那日说了一句,太阳太大,让奴婢们将花花草草放在库房里头阴两日,又将花房的门关了,指不定如今已经光秃秃了。”
另一个婆子笑道:“如今京城里头,一盆花儿千金难求呢。唯独咱们府上,生机盎然。”
清浅笑道:“不过是巧合,妈妈们别四处炫耀,免得惹人注目。”
当然每人一个红封是少不了的,瑞珠很贴心的每人加了五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