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哈哈一笑走了。
凌凌凑上去,瞧着那两条鱼上面大部分鱼鳞都掉了,纳闷起来,“这都死了呀?”
其他人也凑过来。
“这鱼是不是出海就死?”
林云舒想起上学时物理老师曾经跟她讲过这方面的知识。
鲳鱼一直生活在大海深处,能够受得住比我们空气中大得多的压力。当这些鱼类被捕出海面之后,由于外界压力突然降低,使鱼体内部发生一系列变化,尤其鱼腹中的鳔因为外界压力而膨胀起来,使其体积扩张而破裂。另外,在这些鱼的血液中,血球原先摄取的氧气,也因为外界压力减少而呈现了特殊的“沸腾”状态。所以鲳鱼一出海面就马上死亡。
只不过这些道理不好讲给他们听。
陆时秋笑眯眯拍了个马屁,“老夫人英明。”给大家解惑,“鲳鱼的鱼鳞特别小,捕的时候特别容易脱落。出海没多久就死了,所以要是运到城中,得要用冰镇,价格贵不说,味道还不怎么新鲜。这两条是刚捕上来的,回去就让我娘做给你们吃,保管新鲜。”
凌凌眼前一亮,“多谢你了。”
陆时秋又笑着解释,“这种鱼一般都是长在深海里,想要捕到这种鱼只能去鲜鱼岛。”
“鲜鱼岛?这名字听着就很新鲜。”
陆时秋见老夫人有兴趣,口若悬河解释起来,“听老人们说鲜鱼岛在很久以前被海盗占过。后来咱们国家禁止出海,那个岛上的海盗就上岸谋生了。那边海水深,渔民们时常去那里捕鱼。”
边说边带他们往里走。
陆家住在村子最前面,很快就到了。
刚进院子,陆时秋就冲着里面喊,“爹,娘,咱家贵客登门了。”
陆婆子人未到声先到,“这么早就回来?你又成心躲懒是吧?什么贵客?我们陆家八百年都没有一个城里亲戚。”
说着话,人已经从里面走出来,瞧见三儿子身后果真带了许多贵客,傻眼了,扭头冲屋里大叫,“老头子快出来,咱家来客人了。贵客!”
下一秒,陆老头从屋里出来。
两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乍然间看到这么多贵客,有些手足无措。
陆时秋像是看不到亲爹亲娘像木头桩子杵在院子里,转身冲他们道,“我爹娘从来没见过贵客登门,都欢喜得傻了。”
陆老头被儿子说傻,气得想拿鞋底子抽他,只是顾忌着客人在场,不敢动弹。
林云舒上前跟陆婆子搭话,“是我们冒昧打扰才对。”
这话说得文绉绉的,其实三人都没听懂,但都能从她的笑容看出来,她应该没有介意他们的失态。
陆婆子的手在裙摆上擦了擦,慌忙请他们进屋。
陆时秋将他们一行人的来意说了,陆婆子涨红着脸,小心翼翼道,“我这手艺能成吗?”
这些人一看就是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她只会做家常菜,人家能看得上?她暗暗瞪了三儿子一眼,肯定是他乱吹牛,把她手艺夸大,才将人引来他们家。
林云舒瞧出她不自在,善解人意道,“我们正巧想吃家常菜。”
陆婆子立时放心了,“那成,我这就给你们做。”
林云舒想了想,又担心他们做菜水平真的像中午那会似的,只好道,“我去帮帮你吧。我也会做一点。”
陆婆子惊讶万分,这么富贵的老太太居然也会做菜?
林云舒来前,还带了辣椒。
将蛤蜊用水泡加了盐和两滴香油炮一个时辰,洗干净后,清洗十数遍,才将沙子吐干净。
刚好,她这边准备好了,陆婆子的几样菜已经做好了。
林云舒用了一刻钟就将菜炒好了,端上桌。
陆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林云舒便邀请他们一起吃。
陆老头瞧着自己家那张八方桌,果断道,“不用,让他们去旁人家搭火。你们吃吧。”说着,也想往外走。
林云舒哪肯,他们借地方吃饭,但也不能直接将人家的地方占了不是?
于是好说歹说,请他们一定要留下来吃饭。
陆老头最终让了步,留下他和老婆子以及陆时秋,将其他人都撵出去。
陆时秋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水,给每人倒了一碗,将这水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这可是山泉水,咱们这儿的娘娘山,水特别甜。你们尝尝看?”
林云舒微微有些惊讶,雁山那边那么多山都没有山泉,这边居然有山泉水?
她端起碗细细品尝,入口清甜,又冰又冷,这样热的天喝上一口,浑身舒爽。早知道有这水,她就做碗凉面了。可惜可惜!
陆婆子做菜水平比中午吃的那顿好多了,至少油盐酱醋都舍得放,盐也适中。
凌凌吃着高兴,也夸了几句,“陆婶子烧的这道鱼味道不错,看来陆小哥没夸张,您的手艺确实很好。”
小四尝了一筷子,“这鱼肉味道鲜美,肉质细嫩,一点腥气都没有,不错!”
陆婆子被他们这么一通夸,老脸通红,“客气了。”
凌凌瞧着那鱼上面几截绿叶,夹了一筷子,刚想尝尝。
陆婆子忙伸筷子阻止,“这个是去腥味的,最好别吃。”
凌凌闹了个大红脸,“不是生姜和大蒜去除腥味吗?你们怎么用这个?”
陆婆子被夸后,老脸通红,但是腰板却比刚开始要挺,人也自在了些,“咱们住在海边,靠海吃饭,平时吃个蔬菜得要到镇上买。这个是花椒叶,屋前屋后种两棵,就够一整年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