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牢狱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欧莱本想留下,被朗索克一个眼风吓走,眼前的女人就算是身体康健,帝国的陛下也不觉得她有伤害自己的本领。
他还没有怕死到连这样一个缩在地上抽痛的女人都严防死守。
随着门被关上,阿德瑞娜重新抬起头,陛下看向她湛蓝色的眸子,颇有些不耐烦,
“想要说什么就说吧。”
毕竟他还要尽快拿到爱情魔药。
拥有了魔药,叛乱的危机便也可以度过,西葡最大的筹码便是老国王最后的血脉,而若这血脉站到他的王座一侧,死后与他同穴。
朗索克的血液微腾。
他眼睛里微妙的变化被阿德瑞娜察觉,很多时候一寸肌肉的变化便足以被人探查内心的想法,阿德瑞娜虽然没有遗传到母亲的巫术,但世代的敏锐仍然为她所继承。
女人的指甲陷入自己手心的皮肉,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您审问我这么久了却一无所获,恐怕连兰泽尔都觉得爱情魔药并不存在,一切只是误会。”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但您却从来没有放弃过。”
陛下冷淡地将视线移开,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解释的必要,诚然不管调查进行的如何,皇帝的内心始终有一个声音坚定巫术的存在。
这也许是帝王与常人不同的某一个部分,同他的嗅觉一样。
女人想要挺起胸膛,却扯到了伤口,发出吃痛的呻吟,这样寂静的夜里,牢狱不见天日,便只有点点烛火掩映下,小心地呼吸。
她好容易调整好了气息,又强咬着牙,怪异地微笑,
“您一定有一个很想得到的人。”
女人的微笑仿佛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一般,纵然这个可能性十分的低,皇室的密辛尚且传不到斐迪南情妇的耳朵里,但陛下的逆鳞被戳中,仍旧让他十分烦躁。
朗索克从简陋的椅子上站起,不耐烦地踱步,
“这和你没有关系,”失去了耐心的朗索克只希望尽快结束这种令人不快的对话,于是他放缓了语气,
“把魔药交出来,我便送你去医治,放你离开维斯敦。”
他并不知道阿德瑞娜的故乡在哪里,隐约记得她似乎有孩子,但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有资格在朗索克的记忆里留下痕迹,以至于他的筹码如此简单粗暴,
“我甚至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风光回乡。”
他耐心地盯着地牢角落里缩着的那一团,希望她赶紧吐出秘密,就可以被丢进乱葬岗,然后写进女巫鬼魂的民间传说里。
想到这里,陛下连面上的微笑都慈善了几分。
女人嘲讽地低笑了一声。
“您不觉得奇怪吗?陛下?”
阿德瑞娜眼睛里的嘲弄让朗索克非常不舒服,但仍然表示自己在听,可惜对方似乎对他的筹码毫不感兴趣,
“你从继位以来就对帝国的女巫大肆杀戮,马尔多纳的女巫都死在您的铁骑下,直到杀无可杀了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