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是很难的的。
特别是一方亏欠了对方,想要放肆一点,都会少了胆气。
害怕索取,因为比对方更清楚拒绝的借口,不用等他翻脸,希雅都可以把自己绑到耻辱柱上拷问叁日,哪里来的胆量要求他叛变。
她没有这个底气。
殿下有些焦躁地等待了一会,希望对方为自己生硬的拒绝找点什么借口,或者解释给她听也好,再生硬也行。
兰泽尔的喉头滚动,在他发声之前,希雅已经打断了他,像恐惧什么,
“我知道的,”她没有再看他,只是去看树叶上的白霜,声音带了飘,
“我就是问问,万一呢。”
如果兰泽尔·欧雁为了自己背叛了朗索克,无视自己在军队一手带大的士兵,似乎也不再是他了。
那些对他死心塌地甚至愿意陪着他只身穿越克拉米亚山的亲信们,他要为他们负责。
希雅在方才数秒里已经为他找了一万个借口。
虽然他一个也没有说。
殿下突然觉得他消失那几天,其实也是好事,晚一点让这些事情浮出水面,至少她可以多做几天美梦。
比如关窗的时候,刻意没有锁上。
或者晚上睡前,小心翼翼地整理自己的仪容。
她为自己的幻想有点难过,不仅落了空,还很可笑。殿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她还不适应蒙莱的气候,脚趾已经有些发冷。
这让她有了一个借口落荒而逃。
在她转身的时候,兰泽尔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等你把西葡变成宗教自由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受了伤,又或许只是刚才在寒风里纵马,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杯热酒。
“你说过的,”他伸过手,已经有些冰凉了,覆在希雅的面颊上,同样的僵硬,但他还是努力带了点期盼的样子,
“咱们都会等到那一天。”
“可如果我死了呢?”她开口尖细而短促,兰泽尔的面色骤变,收回了自己的手。
独占欲让她拼命戳破他的防守,殿下蛮不讲理起来,又变回那个试探他人底线的小孩子,
“如果有一天,我们彼此敌对,然后我死在战场了呢?”
“不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