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天衡:“你学车的时候,教练没教你不要超速?”
江湛好笑:“我又不是国内学的车,国外只要你自己练,去考了通过就行了。”
又懒懒道:“路上空,还不是随便开。”
柏天衡提炼了这几句话里的重点:“你没国内驾照?”
江湛倚着电梯,哼笑,侧头转眸,目光从帽檐下探出:“有的,之前有次回国,有空就顺便考了。”
又懒懒地问:“柏老师要检查吗?”
柏天衡反问:“你过来只是为了给我检查驾照?”
相互的不动声色,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要他们愿意,有条线,他们谁都可以不去试探,不去触碰,不去越界。
但公演录制结束后,无论再怎么不动声色,有些实质上的东西,早就变了。
那只尾戒,如今都在江湛手上。
所以,此刻的不动声色,全是克制。
柏天衡克制到连口罩都没有摘。
江湛克制到,口罩摘是摘了,帽子没有动,他怕眼神交流过多,又控制不住开始玩儿火。
没人说话,电梯里一下子静了。
江湛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是沸腾的久违的鲜活。
四个小时又算什么,十四个小时,他都可以开。
江湛突然又想,柏天衡开的那四个小时,是不是和他有一样的心境。
一样吗?
如果他问,柏天衡一定会说,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因为柏天衡不只有突然沸腾起来的情绪,三年加2516天,他的心境更复杂,融合了太多东西,某些时候,会比江湛更冷静,某些时候,又会比江湛更不冷静。
柏天衡,他能从心底调动的情绪太多了。
以至于他此刻,需要克制更多。
幸而楼层很快到了,他们不用再在封闭的环境和单独的相处中,相互克制。
江湛走出电梯,四处看了看,好奇地问:“这是剧组安排的酒店?”
柏天衡:“嗯,这边。”
江湛:“以你的咖位,住宿都是套间吗?”
柏天衡:“差不多,看剧组安排,现在这些都会谈到合同里。”
江湛点点头。
两人穿过电梯间和长廊,没一会儿,江湛跟着柏天衡在某间酒店房间门口停下。
柏天衡刷卡,示意身后的江湛,江湛跟着他进门。
两人进去,柏天衡径直往客厅走,茶几上取了一瓶水,递给江湛,口气如常地问他:“要睡一会儿吗?”
江湛接过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可以啊。”
说着四处看看,问:“你这套房几张床。”
柏天衡:“两张。”
江湛点点头,拧上瓶盖,理所当然道:“那我睡次卧。”
柏天衡又看到了江湛无名指上的尾戒。
每看一眼,每看一次,那只尾戒都在灼烧着他的克制。
柏天衡其实能猜到,江湛为什么戴无名指:因为戒圈大。
江湛天生骨架比他小,以前游泳比肩宽就比不过,可想而知骨架小多少,外加他现在太瘦了,套小拇指会松,戴无名指未必刚好,但至少能戴着。
柏天衡的理智从站在车外看到戒指的时候,一直在告诉他这其中的逻辑因果。
可江湛戴得太正大光明了,他除了进酒店大堂的时候把手插进兜里,剩下的时候都没掩饰,大大方方地露出来。
柏天衡的直觉同时告诉他:江湛是故意的。
就像那天录制公演,他故意带了尾戒上台一样。
江湛的不动声色,伴随着的,全是胆大。
一如从前高中的时候。
不仅如此,江湛今天的四个小时,带着太过明显的进攻性。
柏天衡把他这份进攻性细细地品味了一番,品出一点和自己当时那四个小时,如出一辙的味道。
柏天衡很快意识到,江湛不是在感情里被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