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连生些许不满,道:“当年就是在那别院中出事的,如今还回去做什么,即便是外面再好,哪有家好。”
话音落下,华服妇人翘首而来,装扮几分庸俗,是孟连生后来纳的妾室姜玫,她笑容盈盈道:“妾身听闻寻回大小姐,这下侯爷定是欣喜不已。”
姜氏扭着水蛇腰朝孟婉走来,忙握着她的手,“不愧是老爷的亲闺女,这模样着实生得俏。”
孟婉见着她,几分不适,便收回手。
刘深此刻手里端着清茶微抿,眸光留在孟婉的面容上,便这张俏颜惹他念念不忘。
姜氏神色稍尴尬,笑道:“我是府中二夫人,婉婉这是还不熟悉呢,无妨,以后渐渐的便熟悉了。”
说罢,她转向管家,道:“快去给小姐把厢房收拾出来。”
“不必了。”孟婉将她的话打断,顿了下,转而看向孟连生,道:“女儿今日是来看望爹您的,见您一切都好,我便放心了,我住在岚月别院挺好的,一会还得回去。”
孟连生蹙眉,语态微沉,“可是为了那纪世子?”
这三年来,他孟侯在朝堂上处处遭纪王爷势力打压,如今是半点实权都没有,早为对立局势。
如今孟婉与纪世子关系不一般,连孟府都不愿回,孟连生心中自然有怒气,刚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刘深按下。
刘深平和一笑,“何必如此匆匆回去,既是重逢,便用过晚膳再说。”
孟婉道:“可是……”
“孟侯爷思女心切,想必孟姑娘不会这般无情吧,你倒放心,到时晚膳之后,在下亲自送姑娘回岚月别院如何,相信回府的事,孟侯爷可以慢慢等你愿意。”刘深浅笑道。
孟婉忙摇头,发髻上的流苏轻轻摇晃,“不不,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刘公子送。”
楚修本就不喜她接触刘深,她自然要避讳些,省得生出事端。
刘深转眸看了孟连生一眼,孟连生一笑,还是吩咐厨房酒菜。
孟婉有些为难,但还是依下来,毕竟是她亲爹,三年未见,还让他因为她假死而伤心。
尽管前世再多不对,孟婉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在孟家下大牢时,哭着去求楚修放过孟家。
见孟婉松动,孟连生神色一喜,很快酒菜便端上了桌。
借此,孟婉张望着孟府的一切,多少是怀念的,不过孟府早已不是以前的孟府。
姜氏热情地与她闲聊,对话中,孟婉大概明白,在她和娘亲走了后,父亲一连纳了三名妾,而姜氏应该是父亲最为疼爱的。
孟连生神色较难堪,便把姜氏的话按下了。
孟婉不禁觉得可笑,三名妾却没有一名能为父亲生下一子。
孟连生便给孟婉夹菜,她低着头只顾吃饭,还是早些回去较好。
姜氏端着酒给孟婉斟了一杯,道:“这么多年不见,与你爹喝一杯吧。”
孟婉摇摇头,“我…不会喝酒。”
“哪有人生来就会喝酒的,还不都是练出来的,这在自己家,还怕什么。”姜氏掩嘴笑了笑。
孟连生这回也将酒杯抬起来,神色有些异样,但还是道:“难得重逢,婉婉,陪为父一杯酒也不为过。”
孟婉有些为难,瞧着那酒水,小小的一杯而已。
刘深见此,便道:“孟姑娘何必拘束,若真是不愿喝,这礼也不能不接,便饮一杯吧。”
孟婉被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还是迟疑的端了酒杯,一饮而下。
刘深眸色微深,与她赔下一杯酒。
孟婉放下酒杯,只觉得脑袋昏昏的,这可坏了事,脸很快便红起来,果然她是喝不得酒的,忙道:“我…我得回去了。”
孟婉站起身来,步伐摇晃,又不是北漠的大碗烈酒,为何她竟有些受不住了。
姜氏忙上前去扶住她,道:“孟姑娘是困了?二娘送你回房休息着?”
孟婉轻拍额头看向姜氏,天旋地转的,很快便倒下不省人事。
姜氏嘴角含着笑,将孟婉揽住。
见此,刘深起身走来,凝视着孟婉的睡颜,心绪微动,“孟侯爷,您答应我的不会反悔吧。”
孟连生还是有些许担忧,“这……”
“这人可是我替你找到的,与其白白落到纪世子手里,不如给了我。”刘深顿了顿,转过身来,对孟连生道:“别忘了,若不是我刘家保下您,您早就被纪王爷挤出朝堂,赶回苏州。”
孟连生沉默着,手指捻着酒杯。
刘深抬手轻抚孟婉的脸颊,道:“我刘家统领临城五万禁军,势力不比纪王府弱,这就当是你我两家联姻了,事成之后,孟侯何须再惧纪王府。”
孟连生将酒饮下,最终道:“姜幽,给刘公子寻个客房歇息下。”
姜氏应道:“是,老爷。”
刘深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揽住孟婉的盈腰,打横抱起,这副娇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令他心绪难耐起来,抱着人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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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和园与太后辞别后,楚修便与太子分开,他缓缓出了皇城,轻抚额角,细想太后这一事。
不难看出太后是装病,摆明就是想让太子服软,娶那齐尚书之女。
到了宫阙外,王府的马车尚在等候,楚修瞥了眼马车,道:“孟姑娘可回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