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干嘛?”
韩江没回他,又问:“刚电话里你说什么,谁不见了?”
那通电话那么着急,他脑子里只听到温颜,没注意其他。
陆非一拍脑袋,猛然记起:“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医院说钟老爷子不见了。”
韩江到没多担心,猜也能猜到,没别的地儿,百分百回家了,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生怕人家给他铲了。
他走回温颜身边,低着头,摸了摸她伤口附近的头发,轻声说:“陆非会送你回家,钟爷爷那边你别担心,他肯定回家了,我去看看。”
温颜乖乖点了头,又很不放心他,“我真的没事,你不要去找人麻烦。”
她太了解他,知道他一定咽不下这口气,韩江没说什么,跟陆非对视一眼,一个人先走。
他先去钟阎家,老头果然在,正悠哉悠哉地躺在摇椅上听评书。
看到韩江,他特别心虚,收音机调了个流行音乐频道,又从地上一堆水果里挑了几个香蕉塞给他。
韩江拿他没办法,又不能对老人说重话,只告诉他下不为例,千万别再自己偷溜掉,非常危险。
钟阎答应了,又从樟木箱子里拿出个布袋子,从里面拿出张银行卡递给他:“你去银行帮我取出三千来,把你给我交的住院费扣了,剩下的给我拿回来,密码你知道。”
韩江没接:“不着急,我有钱。”
钟阎使劲儿塞给他:“我着急,你还没毕业呢有什么钱,还不都是你爸的,再说就算你有,我也用不着,你又不是我孙子。”
韩江只得接了,“行,您了不起。”
他看了眼地上一堆食品水果保健品,“这谁买的?”
钟阎说,是那个房地产的老总,听说他身体不好,亲自过来探望,还带了不少东西。
老爷子直叹气,“话说回来,这个阴总为人还不错,挺稳重,一句没提房子的事,只问我身体。”
韩江偏头看他:“怎么着,内疚了?”
老爷子吧嗒两口烟,眯着眼睛没出声。
时间已经不早,韩江从院子出来后,回到车里,哪都没去,直接给阴戚打了电话。
接到他的电话,阴戚并不意外:“韩大少,今儿这事儿可不赖我,碰巧遇见,算你那哥们儿倒霉。”
他并不知道,车后座还坐着温颜。
韩江冷冷说:“不提今天的事。”
阴戚挑了挑眉,“那你这电话是?”
“阴戚,咱们做个了断吧,所有事情一次解决。”
“怎么解决。”
韩江滑下车窗,手指轻点方向盘,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飙车,撞车,或者别的,你随便选一个,你赢了,我任你处置,我赢了,你我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也不准动我身边的人,怎样,敢吗?”
电话另一边安静许久,随后传过一阵笑声,很轻蔑:“实话讲,跟你玩,有挑战,我很喜欢,还没玩够。”
韩江面无表情:“你考虑清楚,你赢了,可以向我提任何条件,而我的要求对你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损失。其实你心里明白,这几年你没少折腾,但你没办法拿我怎样,”他的嗓音寒气逼人,“阴戚,我如果想玩,你玩不过我。”
阴戚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韩江所说,全是事实。
抛开韩江自身的狠,他是小山楼的少东家,韩雪凇为人看起来虽与世无争,但没点人脉手段,怎么可能把小山楼做到如今的规模。
说白了,在韩江眼里,根本没把阴戚当回事,不值得动用家里的资源解决他们这些孩子的矛盾。
况且那些所谓矛盾,在成年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其实当年的事早已过去,只落执念,他不就是想看韩江低头认输吗?
阴戚沉寂许久,最终一字一顿:“撞车,谁先躲谁输,你输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下跪道歉,叫一声戚哥,你我的事,就算了结。”
韩江没有一丝犹豫,也不废话,落窗启车,“明晚七点,崇冥广场。”
而家里那边,温颜只说不小心摔倒,磕到了头,施静又担心,又埋怨,心疼的不得了,弄到后来,还要温颜反过来安慰她。
韩江很晚才回家,客厅里没有人,温颜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在玄关那里换鞋。
两人目光碰了一下,韩江很快移开,车钥匙扔到五斗柜上,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转身走去阳台。
温颜犹豫一下,还是跟过去。
阳台面积不小,当初装修的时候被施静改造成玻璃阳光房,种了很多花草,有一半的面积是露天的,韩江靠在那里吹风,手中的啤酒已经喝掉一小半。
温颜看了一会他的侧影,觉得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不止今天,最近他都是这样,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也很少笑。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暖风拂面,温颜侧脸线条柔美,有几根头发贴在纱布上。
韩江垂目看了她一会,没有忍住,伸手把那几根头发拨开,手却没离开,犹豫一下,还是贴在她头发上,轻轻碰了她的伤处,“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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