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能自己走。他低声地,坚决地。不行。
我抬起头来看他,看见欧先生皱着眉头,竟是满脸苦楚,他在求我呢,我整个人就泄了气,肩膀垮了,拳头也松了… …
那晚欧先生留在我家。
我们和衣躺在床上,他一直把我圈在手臂里。我昏昏沉沉地,醒一会儿,睡一会儿,每次睁开眼睛他竟都会亲亲我。您不睡一会儿吗?我说。他摇摇头,我不困,我就想看着你,你睡觉的时候好漂亮呀悦悦。我鼻子堵住了,一闭眼睛,睫毛就把眼泪给夹出来了,我紧紧搂着他,脸贴在他脖子上。真抱歉。我说。
“为什么?”
“我答应过您,不会那么说仰安的。”
“肯定有理由吧?”
我没说话。
“你可以告诉我的,悦悦。”
“她送给我一个礼物。”我说。“是个零钱包。她说是她自己做的。用的是小猫的皮。我送给她的那个小猫,被她扒了皮。她让我离开您。否则也要把我做成零钱包。”
欧先生欠起身,在旁边的衣架子上摸到自己的外套,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装礼物的小盒子,我只觉得一阵恼怒夹着恶心,咬着牙齿,狠狠转过脸去。
“她说是她做的?那这里面怎么有商标呀?”欧先生说。
我回头看,欧先生把零钱包的里侧翻出来,那上面不仅
缝着商标,还有织物成分的说明,日本制造,我坐起来,把它抓在手里,是欧仰安给我的那个没错,是被她掉了包?还是我当时被她吓住了,都没有仔细看?我拿着那个零钱包,也弄不明白了:“我不知道… …她是那么跟我说的呀… …那您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他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一边抚摸我头发一边安抚:“嘘,别着急悦悦,我几时说了不相信你说的话?”
我抬头看他。
“我的女儿我知道。仰安可会玩这种把戏了,她小时候就会。用面团作成手指头,骗菲佣说自己不小心把手给切下来了,那位可怜的女士当时就犯心脏病了。中学的时候跟朋友出去露营,把身边的女孩儿推到湖里面去,不过好在对方会游泳,之后也没再追究… … ”
“这不是把戏,这不是在害人吗?”我低声说。
“她并非出于恶意,她是在开玩笑… … ”
“如果出于恶意,如果是故意的,她就是在犯罪。”我马上跟上反驳。
欧先生没应声。
我抬头看看:“您确定仰安的病情可以出院的吗?她会不会还需要住院治疗呢?”
欧先生还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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