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菱一呆呆的看着楚云。
只见楚云微微一笑,清隽的脸微微展颜,轻声道:“我觉得如此……很好。”
菱一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想了想,楚云的意思是字面上的意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还没等菱一消化完这个变故,楚云的眼神坚定的看向了菱一的双眼,四目相对,他认真的道:“若是一一,我愿以身相许!”
这可说得是掷地有声,坚决异常。
菱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这二百余年的生涯里,算上灵魂飘荡三千界那些无尽的时光,这还是头一遭啊?
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是如何拒绝的?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相对无言,楚云微微笑着,就看着菱一,似在等她回答。
这安静也不过了一瞬,就听得旁边传来一个十分不耐烦的声音。
“啧,这个又坏掉了。”炽墨将编得破破烂烂,软绵绵好不成形的花环一丢,站起身来,往两人身边一坐,“我说啊……”
炽墨比了比菱一,“我师父她不愿意。”又轻蔑又高傲的斜了楚云一眼,“别痴心妄想了。”
菱一这才反应过来,忙跟着点了点头,才深觉后一句话太伤人,忙道:“不不不,我徒儿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此事确实不妥,是当真不妥,楚兄莫要开我的玩笑了。”
楚云的笑容倒没有收敛,只是微微一叹,似乎他也知道此事并不可能达成。
菱一被炽墨这一闹,仿佛找回了主骨心,正了神色,平静的道:“楚兄莫要误会,师父她就是爱玩闹了些,以身相许这种话,楚兄大可不必当真。”
看楚云敛了眉目,菱一又道:“倒不是说楚兄哪里不好,只是我从未有过此心,也未曾有过结道侣的心思。”
楚云深深叹了一声,才道:“我也知道此事唐突了。”
菱一倒真不敢轻易松了这口气,只是笑道:“楚兄心意,恕我辜负了。”
她以为楚云也不过是听了师父的话,为人又太过正直,才会真有了什么报恩的想法……
要说是对她有什么深厚的感情,那倒未必,所以拒绝起来也爽快,只觉得大家将话说开了就好。
“听你的。”楚云又微微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淡然了许多,看着菱一,认真的道:“一一不愿,此事便就此罢了。”
菱一大大的松了口气,就听楚云似低叹又似呢喃了一句,“也是我欠你良多……”
她没太听清楚,皱了皱眉问道:“楚兄说什么?”
楚云摇了摇头,“没什么,既然都来了,一一将这些酒带回去慢慢喝吧。”
“这……”话虽然说开了,但是菱一倒有些不好意思收下这些桃花酿了。
楚云似懂得她的纠结,笑道:“一一不必担忧,此事既然已经搁下,放开了便是,从此后我也再不会提起,一一心境豁达,若是一直介意,岂不是连做朋友都无法坦然了?”
这样一说,不收倒不好了,菱一豁然的笑了笑,“既如此,就多谢楚兄美意了。”
菱一将几坛桃花酿收下,心里想着过几日挑几样礼品着人送去昆仑山回礼也就罢了。
两人一时便无话可说,静坐了片刻,菱一便提出告别,楚云倒也没挽留,看着二人上了飞舟就此离去。
再看看身上挂的银铃,不由得又苦笑出声,“是还不够吗?到底是心急了些。”
只是到了这里,看到来人竟是菱一的时候,他是真的太高兴了,那种喜悦发自肺腑,所以便不论如何都压制不住,才一时迷了心窍,说出了那番话来。
楚云深深叹了口气。
菱一带着炽墨离开了好远,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摸了摸惊魂未定的胸口,第一件事就是发了小半个时辰的传讯给了三师父水弥,谴责她,必须谴责她!
“师父姐姐?”炽墨疑惑的看着菱一嘴唇不停的动,发了一份金光闪闪灵力十足的传讯,然后扬起头就喝了一大口酒,仿佛才回过神来。
他这才开口道:“之前我看书里说,结下双修道侣,二人灵力互通,是一种极为容易的增长修为的修炼功法,看起来明明是好事啊?师父姐姐为何要拒绝啊?”
菱一将酒壶收了起来,传讯半天说得口干舌燥的,却还是不得不解释道:“这道侣怎么能随便结得?那是千千万万年,一生一世的誓约,怎能为了增长修为方便就互许终生?”
炽墨皱了皱眉头,“对师父姐姐来说,道侣如此重要吗?”
菱一看他一脸懵懂,点了点头道:“这本来就是件很严肃很重要的事情,夫妻之间是要陪伴一生一世,甘苦同渡,祸福相依的。”
“是这样吗?”炽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菱一摸了摸炽墨的脑袋道:“只是人这一生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太多了,于我来讲……凌云谷的众人,还有你们这几个徒弟,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和事都比不得的。”
“那师父姐姐重要的人也太多了点。”炽墨笑了起来,“如此说来,还是夫妻好些,起码是彼此唯一。”
“是吧?”菱一觉得好像被绕了进去,一时觉得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想了想,又道:“说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世上不是所有夫妻都是两情相悦,也多得是各种理由结合在一起的……更何况人心易变,抛妻弃子,互相怨怼的怨侣也多得很啊……缘来缘散谁又说得清楚?”
炽墨微微一愣,又笑了起来,“师父姐姐的想法还真是很多。”
“不过师父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菱一拍了拍炽墨的肩膀,“所以啊,若无法遵守诺言,这誓约轻易便许不得。”
“这世上痴男怨女何其多,何必自寻烦恼,大道长生自在逍遥的,何必想那些情情爱爱之事,没得显得傻气。”
菱一骄傲的扬了扬下颚,道:“耽于情爱,非大道。”
“这样一说,好像也对。”炽墨恍然的点了点头。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当如何?”菱一的话倒让炽墨一愣,一时竟回答不出来。
菱一想,他到底还小,哪里懂得这些,但是教育就是要从娃娃抓起,免于恋爱脑,就要时时刻刻警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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