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就是秦尧所要调查的载魂雀案件,没想到孔维泗却已经了如指掌。
朱云从则更加关注捕杀这些魔族的原因:“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孔维泗说了,这件事和教尊的个人修为有关,而且好像还说是什么误入歧途。
孔维泗翻手取出一枚锁魂铃,说:“将魔魂取来,特别是已经融合了敌体之后的魔魂,交给前教尊来吸收。通过一本书籍模样的法器《汲灵经》,可以让前教尊吞噬吸收,增强修为。哪怕没有吞噬自己的敌体,也可以强行推升到血宗的境界。”
吞噬魔魂!朱云从一惊。虽然被吞的是魔族,但这种方式无异于和魔族的行径差不多。圣教自诩为正大光明的正派代表,而教尊又是圣教的门面,怎么会做这种事!
孔维泗:“假如只是吞噬魔魂,勉勉强强算是说得过去——虽然也已经有点邪恶。但是前教尊的手法不同,他在了解了载魂雀的前因后果之后,哪怕明知某些遗族即将被反向界魔族吞噬融合,也故意让那些剑士们袖手旁观。直到这些遗族被吞噬融合了,剑士们再出手夺取融合之后的魔魂,因为这种魔魂对前教尊修为的提升作用更大。”
朱云从有点头皮发麻。要是这样的话,那么教尊就等于是故意纵容魔族杀害那些遗族,而后再渔翁得利,这心思可就更加阴险可诛了。
第476章 耐心
孔维泗将手中的锁魂铃捏碎,里面逃逸出来一条黑白交织的魔魂,这应该就是那种已经融合之后的。
“前教尊吞噬这种东西,实力提升极快。甚至就算没有融合敌体,也将自己的修为强行提升到了中等血宗的境界,恐怖至极。”
看样子血宗境界之中,是真的也分为上中下三等。
朱云从头皮发麻:“但肯定是有副作用的吧?”
作为一个高等级修炼者,他清楚越是来得容易、且来的邪恶的修为提升,往往都要付出一定代价。
孔维泗点头:“代价就是永远依赖,就像瘾君子之于毒`品一样。一开始每月只要吞噬一两次,后来是每周一次,据我所知这些天来,前教尊几乎每两三天就要使用一次《汲灵经》。视拘禁的魔魂质量而定,比如那种融合之后的高等级魔魂,他吞噬一个就能支撑三四天;但要是普通低等魔魂,现在也只够他支撑一天多点。”
要是没有融合之后的魔魂,那就意味着教尊每一两天就要吞噬一颗魔魂。
而随着程度的加剧,将来吞噬的需求量会更大。半年后,每天要吞噬两三个魔魂?一年后,更多?不可想象。
“正界魔族能有多少?甚至不够他一个人吃两年的吧。”孔维泗脸色阴郁的摇头,“当然,要是魔族没有了的话,遗族魂魄也是可以吃的……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
朱云从微微点了点头,脸色铁青。
假如魔族都吃完了,但教尊那时候估计每天都要吃好几个了。那么,吃遗族的魂魄吗?
假如那样,谁才是世间最可怕的魔?
朱云从:“为何这样饮鸩止渴!”
孔维泗:“形势所迫,墨家、江湖门派和反向界带来的压力太大。当然也是事先了解不足,在没有进阶血宗之境的时候,或许前教尊认为每月吞噬一两个魔魂不算难事,而且也自信可以戒除。可是等到血宗境界之后,才知道这种‘毒`瘾’已经大到无法戒除,而且需求量大得惊人。”
意识到问题严重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而且孔维泗还说,当初在强行进阶血宗境界之前,《汲灵经》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保持容颜青春,所以教尊才那么年轻,等于是拿着别人的生命力来补充自己的生命力。
可每次战斗之后一旦透支,就会使之严重损耗。
所以当初对于教尊的这种修行之法,王大先生进行过两次劝诫,只是教尊已经积重难返,最终不可自拔。
“王大先生难道也是……?”朱云从想到了这个超级高手。
孔维泗摇头:“他很幸运的找到了自己的敌体,融合不久就突破了。一个上百岁的老资格强者,找到敌体之后进阶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朱云从:“但,他又怎么会以遗族之身,却掌握了吞噬另一个遗族魂魄进行夺舍的法门?”
孔维泗:“圣教古法极多,而王大先生这样的人物专注于修行百余年,自然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手段。”
朱云从:“那宰予弟现在怎样了?”
孔维泗脸色有点阴郁,摇了摇头:“还好。”
林教授的图腾确实有作用,但或许剩下的难度还是挺大。总之孔维泗一脸愁容的话,朱云从也不便多问,徒增烦恼。
话题回到了圣教事务上,孔维泗希望朱云从能够一改前教尊的做法,暂时和墨家达成共识,同时和安全局形成一定的默契。
“墨家势大,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抗拒的了。”孔维泗说,“林雪宁已经是血宗,那个血龙皇和唐小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就算不回来,秦尧、宇文述学、姚秦和唐小小等人也随时可能进阶,这都是现实。”
朱云从:“战略性收缩吗。”
“还有别的办法吗?”孔维泗反问。
朱云从沉默。
孔维泗依旧如长辈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幸你和秦尧等人关系很好,而宰予也和他们也如同兄弟。所以只要处理得当,墨家会和咱们达成和解的。至于说千年不绝的遗族领袖地位……只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只要你甘居墨家或者说猎人公司之下,不再找猎人公司的麻烦,秦尧确实也不会反击。当初和圣教交恶,说到底无非就是跟教尊、孟德宣、颜晴、朱赈豪等一系列人物势力存在纠葛,但现在这些人都没了。
如今掌权的是朱云从和孔维泗,和秦尧关系非常紧密,以前也挺融洽。
甚至朱云从不知道的是,由于玄鸾主动表明实情,秦尧连载魂雀和锁魂铃的案子都打算不再追问了。聪明不过糊涂过,有些时候太较真了就没朋友了。
再说玄鸾母亲是奉命行事,她只是教尊和王大先生手里的匕首,两个魁首没了,这匕首以后也不会再伤人。
朱云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说着说着也就到了这监牢最深处那扇门前,两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向新教尊和孔维泗恭敬的行礼之后,打开了那扇厚重铁门的两道锁,这扇门不但完全隔音,甚至具有足够的隔绝咒法的能力。
开门之后,里面散发出来一道轻微的霉烂气息。灯光昏暗,只有一个三瓦的节能灯泡,但里面的环境看得清楚。
仿佛一个普通劣等宾馆的标间那么大,四壁全是坚固的石墙。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加一个屎尿合一的马桶。
墙角落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似哭似笑地缩在地板上,头发凌乱如茅草,甚至还拿着一只破碗来回地舔。看样子没有吃饱,也可能进来时候看门守卫觉得已经天晚,早就过了饭时,所以没想到他会太饿。
但就算是饿,他也不会表达。真好似一个疯子,说话毫无条理,甚至更多时候只会咿呀咿呀的摇头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