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骇然而惊,未料到崔湃竟有如此身手。
卢祁的助攻帮崔湃赢得了时间,□□手躲避飞箭的同时,金吾卫的增援已至,弓箭手于会场高处瞄准场中歹人,为崔湃清除障碍。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让金吾卫中郎将只身犯险。
骆驼上的沙漠来客,乱战中的歹人,看台上避险的叶迦沙和组织撤离的库尔麦、尤博力,纷纷转头望向崔湃疾驰的方向,投以探究的眼神。
所有的焦点汇聚在一处,会场中烈焰焚烧的红莲塔台。
叶迦沙的目光锐利如刀。
袁光逸心急如焚,只盼崔湃快一点,再快一点。
————
底层莲叶的火势随风而起,愈燃愈烈,转眼就烧上莲瓣,空竹在烈火中发出噼里的响声,炸出焦黑的浓烟。
浓烟滚滚包裹住莲心的舞台。
眼见竹梯已然下不去了,藤原大德望着一片火海炼狱,悲怆慨然。
保命要紧,已顾不得许多,袁醍醐于慌乱中拉住藤原大德的手臂,躲在一片最内层的莲花瓣下,并阻止他取下傩面。
“今日歹人攻击的目标是你,藤原大德万万不能取下面具,暴露身份。”
混入群演的歹徒都以为九色鹿优伶身亡,已然完成刺杀藤原大德的使命,只要想办法从火海中逃离,没有人会关心莲心舞台上两个乐人的死活。
很好,袁醍醐冷静下来,势必要抓住一线生机。
藤原大德于混乱中盘腿坐下,口诵佛经,超度众生。
怎么办,如何才能逃出高大的莲台?
袁醍醐机敏的观察四周,寻找一切有利的事物,她扯过一截空竹表皮燃断的纱布,用力一撑,断掉了。
不行,烈焰温度太高,纱布遇火即燃,不能承担成人的重量。
空竹燃爆声再响,越来越近。
莲心舞台震颤,袁醍醐一个趔趄,赶紧伸手扶住就近的支架,那支架上的空竹捆绑的节点已经散落,整个莲心舞台将呈四分五裂之态。
脑海中精光乍现,袁醍醐找到逃离的方法。
纵然危险,也只有搏命一试。
她转过头朝着藤原大德的方向兴奋高呼找到了逃离之法,却突然刷白了脸色。
莲台上一道暗影矗立中央,已然控制了台上打坐的藤原大德,不知何时从燃烧的花瓣中攀爬而上。
暗影头戴傩面,一身西域仆从打扮,袁醍醐反应过来这是经变戏的群演。
群演站在花瓣阴影后,取下傩面,露出一张大唐少女的面容。
“我叫桑吉,中郎将布置在西市的暗桩,调查槃多婆叉案,你们可是藤原大德和袁氏贵女?”
因为崔湃的秘密调查,槃多婆叉案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坏人知道,袁醍醐很犹豫,难保她不是为了骗取他们的信任而说自己是暗桩。
桑吉看袁醍醐不为所动,坦诚道:“我的哥哥桑秦,是通儀坊的武侯,现场处理了当日何家饮子铺的惨案,四条人命,也处理过袁氏和朱氏的少郎在漕渠拱桥上的斗殴。”
经此一说,袁醍醐方才相信她所言非虚,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从防御状态中软下来。
浓烟四起,莲台剧烈抖动。
桑吉向下望向攀爬的竹架,已经大面积坍塌,坏了,她本想带领他们逃离,眼看不行了。
桑吉望向袁醍醐,“贵女适才可想到逃离之法?”
袁醍醐于摇晃中站稳,朗声道:“纱布难承重量,高台竹架已松,我们人手握住垂直的支撑竹杆,借助竹子的延展力,用自身的重量荡开珠杆,压向地面,如此可迅速逃离火海。”
险中求生,袁醍醐的竹杆方案得到其他两人的认可,为保藤原大德周全,桑吉主动要求他俩互换傩面和衣衫。
群演的装扮就算落入会场中,也不会引起歹人的注意。
袁醍醐即刻领会,两人逼着藤原大德换了装扮。
时不我待,率先让他抓住竹杆第一个离开,藤原大德知道此时他不走耽误得是三条性命,迅速抓住竹杆荡出去。
竹杆因为人身体的重量与莲台架子分离,藤原大德挂在竹杆上顺利从高处落向地面,到地前团身前滚,毫发无伤。
桑吉和袁醍醐来到莲台边缘,同时抱住竹杆,耳边却传来凄厉大喊:“迦毗罗人屠戮摩揭陀人,驱逐婆罗门信众,将槃多婆叉带到世间,追随迦毗罗国教的人,都该死。”
大火中的莲花花瓣一层一层陨落,莲心台的边沿攀爬上一只獠牙傩面的鬼面狼人,他扔掉傩面,露出鬼魅的笑容。
皮肤黝黑的摩揭陀人单手攀在欲倾倒的竹架,单手高举连发□□,对准莲台边的两个乐人,
“藤原大德,必须死。”
最后一刻,袁醍醐想到这个摩揭陀歹徒竟然知道藤原大德不在经变戏的优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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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火的红脸傩面人和鬼面狼人屠杀完莲叶舞台上的群演,血流成河,再转身杀向贵宾席看台上四处逃逸的慌乱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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