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突然疯魔般的大笑起来,嘴里的鲜血一股股的涌出,淌着嘴角流下,让她狼狈的面容越发的可憎。
魏千珩听到她的话,心思百转千回间,面容渐渐冷却下来,收起寒龙剑勾唇冷冷一笑道:“杀你却是沾污了本王的剑,而本王有的是法子为长歌讨回公道,并不需要你来指证叶贵妃——所以,你的死期到了!”
闻言,姜元儿一愣,下一刻却是明白过来,眸光瞬间绝望的看向书桌上的五颗救命解药,失控尖叫道:“殿下,妾身还不能死……妾身还知道好多秘密,妾身知道叶玉箐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野种……殿下,看到奴婢伺候了您九年的份上,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姜元儿一直以为,凭着她可以指证叶贵妃,就像长歌一样,哪怕魏千珩再恨她,也不会杀了她,可却万万没想到,魏千珩不按套路出牌,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她这个人证,他有的是法子为长歌母子报仇讨公道!
如此,姜元儿在魏千珩面前彻底失去了价值,他对她,惟有厌恶与痛恨了!
而听她提到叶玉箐肚子里的孩子,魏千珩更是目露杀气——
姜元儿慌乱之下将她的底牌全亮出来,殊不知,她所暴出的事情,却加速将她推向了死亡。
其实,叶玉箐肚子里的孩子一事,他早已知情,并以查到与她偷情的奸夫是忠勇侯家的次子顾勉,可他一直装做不知情,因为他有他的谋划,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他却不能因为姜元儿,将整盘谋划打乱!
寒眸杀气涌现,魏千珩回身将桌上最后五颗解药捏进手里,转身问白夜:“她们进府时,可有其他人发现?”
白夜肃容道:“殿下放心,那闵管事直接差人叫的属下去侧门接的人,而属下知道最近叶家人查得紧,所以领着她们从小道直接进的主院,沿途没有被人发现,再加上她们的衣着打扮,还戴着风帽,只怕没人会想到是谁,以为是进出府里的下人……”
姜元儿和回春在私宅暗房里关了近两个月,原来身上的衣物早已不能穿,放她们出来的时候,闵管事给她们换上了私宅里的下人服。
而姜元儿爱面子,她不想自己这副形容被王府里的人看到,进府后一直与回春戴着风帽,再加之蓬头散发,根本让人猜不到她是姜元儿。
而白夜早在魏千珩瞒下顾勉一事后,就明白过来他心中的打算,所以带她们进府时,也特别的小心,避开府里的人,从小道悄悄过来……
听了白夜的话,魏千珩满意点头,当着姜元儿的面,将手里的解药一颗颗捏成齑粉,勾唇冷冷笑道:“找处隐秘的地方将她们关起来,等她们毒发身亡后,将消息悄悄透露给叶家人,让叶贵妃去替她们收尸,也好让她彻底放心!”
从最后救命的五颗解药也一迸被魏千珩毁掉,姜元儿面如死灰,更是不明白,魏千珩对自己这般绝情冷酷,却愿意放过真正害死长歌的真凶叶贵妃,甚至毁了自己的救命解药,只为让叶贵妃放心?!
躲在桌子底下的回春也绝望的呆住了,她原以为她说出一切,燕王会放过她,可她那里知道,魏千珩既然打定主意以姜元儿的死迷惑住叶贵妃,她这条姜元儿的帮凶自是要陪着姜元儿一起死去,才能彻底迷惑住老奸巨猾的叶贵妃!
白夜领命应下,去外面叫燕卫进来押人,姜元儿垂死挣扎般的爬到魏千珩脚边,看着再也不瞧她一眼的魏千珩,心口痛到麻木,吐出嘴里的血沫,对魏千珩桀桀冷笑道:“殿下杀了我也无用,长歌已不是你的人了……她同鬼医相濡以沫,生儿育女,过得别提多快活……她早已将你忘记放下,殿下为何执意不肯放过她呢,她到底有何好啊……”
说到最后,姜元儿满脸血污,面容越发的扭曲狰狞,不甘心的冲魏千珩痛苦喊道:“殿下,她陪了你四年,可妾身却陪了你九年啊……当年在景仁宫,妾身与她一起侍候你,妾身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爱慕你,妾身是真心实意的爱你……”
“可她呢,她却是细作,是端王派来殿下身边骗取血玉蝉、是来欺骗殿下的……可殿下为何还要这般死心塌地的对她,妾身实在不甘心啊……”
魏千珩冷冷的看着她,徐徐开口,说出的话彻底击垮了姜元儿。
“你错了,长歌绝不可能与鬼医在一起,不然她不会重回京城来找我,也不会以神秘女人的身份出现,更不会再怀上我的孩子——甚至,为我生下乐儿!”
闻言,姜元儿彻底怔住,不敢置信的呆呆的看着魏千珩:“殿下是说……之前的神秘女人也是她?”
原来,先前魏千珩听到姜元儿的话,脑子里一片震惊混乱,等他冷静下来,想到长歌费尽心机的接近她,再次怀上自己的孩子,他却是瞬间回过神来——长歌决不可能是煜炎的妻子。
因为,她若嫁了人,绝不会再回来找自己,更不会同自己同床共枕。
既然两人不是真的夫妻,自然不会有孩子。
魏千珩不免大胆揣测,五年前长歌肚子里的孩子和她一起被救了下来,所以,乐儿就是她为他生下的儿子!
想到这里,魏千珩心里激动得无以复加,眼前全是乐儿陪着长歌一起跪在雪地里的样子。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竟浑然不自,还让他为了一碗小酥排受尽委屈,最后更是饿着肚子委屈离开王府,魏千珩悔恨得无地自容,连他自己都不想原谅自己。
而到了此时,他心里也恍悟过来,父皇定是知道了乐儿的身份,才会放过长歌与初心的。
但接踵而来却有更多的疑问涌上他的心头——
譬如,既然长歌带着乐儿回到了京城,为何要一直躲着他,不带儿子与他相认?
还有父皇,他那么盼着自己有子嗣,他既然知道了乐儿就是自己的儿子,他为何不替自己留下长歌与乐儿,还要让长歌带着乐儿离开了……
魏千珩想,这当中一定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思及此,魏千珩突然想到了长歌渐渐僵死的生盅上,心里一跳,有亮光从眼前划过,再也不去理会脚边苦苦哀求的姜元儿,让燕卫将主仆二人悄悄处置好,自己已是急不可耐的带着白夜朝着沈府赶去。
一路急疾而去,可等魏千珩赶到沈致府上时,却在门口碰到了同时赶过来的端王魏镜渊,身边还跟着一脸急色的青鸾。
看到青鸾急得快哭的样子,魏千珩心口不由揪紧,问道:“青鸾,你怎么来了?可是出什么事?”
青鸾一边回他的话,一边急步往沈府走,“方才沈太医让人给我捎信,说是煜大哥在北地出事了,我来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魏千珩并不知道煜炎是去北地替长歌找药去了,等见到了沈致,听到他与青鸾的谈话,才惊觉过来。
彼时,沈致脸色很难看,拿出百草给他的急信给青鸾看,担心道:“煜兄为了找千年冰层下的雪莲出事了,百草虽然没有说他到底怎么了,但光是百草一人如今照顾不了他,足以看出,煜兄肯定是身体出了状况——我们要派人去北地帮百草一起接煜兄回来!”
青鸾拿着信的双手直哆嗦,眼睛瞬间红了,想也没想就道:“我去!煜大哥是为了帮姐姐找药出的事,我一定要救他回来!”
魏千珩不放心她一个去苦寒的北地,沉声道:“我派五十名燕卫陪你去,明早就出发!”
魏镜渊也着急道:“卫国离北地近,我立刻飞鸽传信给卫洪烈,让他先派人相助,确保鬼医安危。”
见此,沈致心口大石放下,不由感激道:“我替煜兄感谢各位!”
青鸾急着去安排明天去北地的事宜,魏镜渊陪着她先行离开了。
两人一走,魏千珩就对沈致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沈太医,五年前长歌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保下了,就是乐儿对吗?”
沈致一怔,吃惊道:“王爷怎么知道的?”
沈致不知道长歌进宫救初心一事,只以为长歌已带乐儿离开了京城,按理,魏千珩应该不会知道乐儿的身世。
魏千珩听到他的回答,心里的欢喜与激动无法言喻,更有着对长歌母子深深的愧疚。
这些年,长歌独自带着儿子长大,他竟是一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