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离开京城不久,也有一队人马冒夜往皇陵过来了……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达皇陵所在的钟山脚下,两人将马车赶到隐蔽的地方藏好,连风灯都不敢点,主仆二人就着稀朗的月色,从小路摸黑悄悄来到了半山上的皇陵。
钟山因为是魏室皇陵所在地,这里周围没有民田居户,尽是葱郁的山木,从半山腰平坦腹地去到山顶,蜿蜒而上都是气派恢宏的皇家墓陵。
长歌依着当年陪魏千珩来过这里的记忆,带着初心带到皇陵右侧,隔着一段距离,隐隐看到一片被树荫掩盖着的高墙大院。
若是没猜错,公子与安宁就是被圈禁在这高墙院子里。
看着近在咫尺的幽冷院落,长歌心里五味杂陈,近乡情怯的她呆在当场,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姑娘,这个时辰里面的人早就睡着了,奴婢悄悄带你进去罢。”
初心好奇又兴奋,却被长歌拦下。
“不要大意,这院子外面只怕有看守之人,万万不能被他们发现了!”
一想到就可以见到多年未见的妹妹,甚至是……他,长歌激动得全身止不住的打颤。
“姑娘,相信奴婢,不会被人发现的。”
说罢,初心一把抓住她,足尖朝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如轻灵的夜鸟,携着长歌,朝着前面漆黑幽冷的院子掠去。
两人落到院子的后院里,一眼看去,这院子前后两进,但屋舍众多,长歌却不知道妹妹安宁住在哪里。
深夜的院落里一如皇陵般死气沉沉,寂静无声,也不见半点灯火。
一间间的找过去自是不可能,惟今之计,只能找个人问一问。
两人脸上皆蒙着黑布,身上也是黑色劲衣,一看之下,就像两个小毛贼。
转过一道天井,前面却有一间偏僻的西屋亮着莹莹的亮光,长歌心里一紧,与初心摸了过去。
可是,不等她靠近,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瘆人。
主仆二人吓得不由连连后退,藏起身子。
而一下刻,长歌却被喊叫声里的名字惊得全身僵住。
“啊……青鸾……你个贱人、不得好死的贱人……你岂敢这样对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见公子!”
初心也听到了青鸾的名字,惊喜的回头看去,却见长歌呆滞的站着,眸光一片震惊。
青鸾是安宁入了鹞子楼后改的名字,每个鹞女进楼都会改名,只不过惟独长歌的名字是公子亲赐的。
长歌先前告诉过初心,她们要找的人叫青鸾,所以初心欢喜的小声道:“姑娘,看来我们要找的人确实在这里……”
不等长歌回话,那屋子隔壁的灯火亮起,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提着灯火出来,朝着那屋子里走去,接着传来斥骂声。
“疯婆子又开始半夜发疯了。你以为你喊破嗓子公子就会来见你吗?呸,公子说过,你做出那样的事,公子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另一道声音也道:“青鸾小姐说了,要留着你的贱命慢慢折磨,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罪没受够之前,你休想早一刻解脱!”
语落,两位姑娘估摸着对那人继续行刑,顿时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让人毛骨悚然!
初心虽然艺高,却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场景,不由胆怯起来。
长歌却定定的看着那房子,眸子里暗流涌动,双手紧握成拳,牙关也不自禁的咬紧。
下一刻,她终是松开紧握的拳头,对初心小声道:“走吧,去前面看看,她应该住在前院。”
从方才听到的信息里,长歌暗忖,婢女们都尊称安宁为青鸾小姐,且那人都落在了她的手里受她的折磨,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年她跟在公子身边,公子一定对她极好,才会这样宠着她。
这样一想,她心里放心不少,与初心往前面去找安宁。
可是,不等她们动身,又有几个年龄稍大的丫鬟提灯过来,一个个面容凝重,对方才进屋的两个丫鬟道:“两位妹妹今晚且饶过她吧,前院传来话,公子的死敌进陵了,不要再闹出动静。”
此言一出,那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长歌却震住了——死敌!?那不是魏千珩吗?
他也来皇陵了?!
长歌被这个消息惊得五雷轰顶,脑海里浮起五年前喜堂上那可怕一幕来,顿时全身如坠深渊,心口都害怕得麻木起来。
天下人都知,魏千珩与公子是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敌,当初魏帝也是为了隔离两人,才不得已将公子关进了皇陵。
可如今魏千珩漏夜进陵来见他,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为了她的事来的。
如此,若是让两个男人发现她此刻就在皇陵内,只怕五年前那场可怕的血雨腥风会再次发生,届时,又会是闹得山崩海裂……
想到这里,她全身一阵哆嗦,对初心颤声道:“快走……我们快走……”
可话音未落,她的小腹处却传来刺痛,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地上跌去。
“姑娘!”
初心一声惊呼,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姑娘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们快走!”
长歌忍着腹中的阵阵刺痛站直身子,催促着初心快离开。
可是来不及了,初心方才那声惊呼惊动了院子里的人,那几个丫鬟立刻提灯冲出来,厉喝道:“何人擅闯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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