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直视她为眼中钉的燕王妃叶玉箐,没有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以她放走殿下爱马、给殿下招来祸端为由,掌了她的嘴,还将她关了起来。
若不是担心魏千珩回来问她要人,叶玉箐恨不得将这个丫鬟上位、却恃宠而娇的姜夫人直接乱棍打死。
换做其她人,自知理亏,挨打受罚定会忍受着,可姜元儿却不甘心就这样被叶玉箐给踩下去了,竟是扯了白绫投缳自尽。
自然不会真死,不过却也在脖子上留下了可怕的乌青勒痕,姜元儿不肯抹药,还故意挑了件领口最低的夏衫穿着,等着魏千珩为自己主持公道。
可不曾想,魏千珩回行宫后,非但没有来见她,也没有处罚叶玉箐,竟还下令,将她禁足了……
从小在波谲云诡的后宫长大,魏千珩见识过天底下最险恶歹毒的阴谋陷害,姜元儿的这点小把戏又如何瞒得过他?
如今听到白夜的疑问,他神色平平,眸子里却闪着冷芒。
“有何好问,难道要听她编着谎言继续骗下去吗?”
他都能猜到,若自己向姜元儿当面质问春菱一事时,她会如何狡辩,甚至如何继续撒谎欺骗自己。
白夜一副欲言又止的形容,魏千珩看穿他心中所想,勾唇冷嗤道:“你放心,她手里没有神秘女人的线索,不然,她也不会冒险编造一个假的人出来——待会去赴宴,你折路去下棠水苑,亲自去告诉她,本王不会再见她,让她好自为之,不许再派人下人过来,否则,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若不是看在姜元儿对前主忠诚的份上,他早已将她赶出王府,岂会是小小的禁足了事?
门外的小黑,听魏千箐提起神秘女人的字样,心咯噔一声往下沉,身子止不住的打颤。
她又听到魏千珩对白夜说:“如今赛马结束,你开始着手调查无心楼刺客与神秘女子一事——之前让你查的暗箭一事如何了?”
白夜:“属下已让江湖朋友私下去查了,相信这两日就会有消息传来。殿下放心,这种箭针很是特别,江湖上很是罕见,只要找到它的出处,就能找出神秘女子……”
箭针,什么箭针?
门外的小黑有片刻的怔蒙,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们所说的箭针,是那晚她拿来暗算魏千珩暗器。
眸光慌乱的落在手腕上的手镯上,小黑心怦怦直跳——
若是让他们查到箭针,岂不就查到她了吗?
而听白夜的语气,这些箭针很不简单,难道初心给她的这柄箭驽,有什么大来头?
她蓦然想到初心的身世和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心里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连忙慌乱的将手镯收进衣袖里。
等下回去,要将它悄悄藏起来才好的……
屋内两人的谈话停下,小黑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壮起胆子上前敲门。
白夜过来开门,见到她的样子一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颇为满意道:“你这一捯饬,倒比之前好看不少,以后也这样才好。”
小黑羞赧笑笑,跟在白夜后面进了魏千珩卧房。
魏千珩听到脚步声,抬头随意扫了小黑奴一眼,微微一怔——
眼前的小黑奴明明还是同一人,却干净清秀了许多,之前被乱发遮住的一双眸子露了出来,黑幽幽,贼亮亮,竟是分外的狡黠灵秀。
像极了五年前带着他去御膳房给小骊妃的吃食下巴豆粉的那人!
心神一震,魏千珩胸口似乎被什么烫着,隐隐的痛了起来。
他收起眸光,起身让白夜伺候自己换赴宴的衣裳,淡淡开口:“虽然你没有驯服玉狮子,但此次赢得赛马,你颇有功劳,功过相抵,本王不再罚你——”
闻言,小黑心头一松,听到魏千珩继续道:“在行宫期间,依然由你照顾玉狮子,回王府后,你到主院当差,跟着白夜做事。”
小黑颇为吃惊,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魏千珩,却正好看到他脱下身上的便服,露出精壮矫健的身子。
脸倏地的红了,连着脖子和耳朵,都滚烫起来。
更可耻的是,山洞那晚的情形再次不可抑制的出现在她眼前,小黑羞愧难当,心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嗓子口跳出来了。
恰在此时,白夜招手让她过去帮手。
魏千珩换上的是件最新款式的新衣裳,领口有一个衣结白夜怎么也弄不好,问小黑可会?
想也没想,小黑就要摆手说不会,魏千珩已冷冷命令:“你来试试!”
无法,小黑只得来到他面前,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某人,吃力的惦起脚尖去系衣带。
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两人离得这般近,他衣服上熏着着淡淡的龙涎香,再加上男人身上特别的阳刚气味,混杂在一起,冲击着小黑的神经,让她的脸红得要滴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心头慌乱,手上也跟着乱了,一不小心,她的指尖划过他性感的喉结,瞬间有股电流流蹿在两人触撞的肌肤间,让两人不约而同的滞了滞。
魏千珩下颌一紧,脸色冷了下来。
小黑心肝直哆嗦,立刻在他面前跪下,磕头求饶:“小的笨手笨脚,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白夜并没看到小黑碰到魏千珩喉结,傻愣愣的看着小黑奴跪下求饶,却不明白小黑奴做错了什么,只是感觉两人间的气氛莫名的诡异。
而衣结……还是没有系好!
白夜怕耽搁时间,正要去找个会更衣的婢女帮忙,魏千珩却在一边的檀木椅子上直直坐下,对瑟瑟发抖的小黑奴冷冷道:“继续!”
继……继续?!
小黑爬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尔后壮起胆子来到魏千珩的面前。
这一次,因着魏千珩坐着缘故,小黑倒是很快系好了衣结。白夜一看,笑道:“没想到小黑还有一双巧手,竟比那些负责更衣的宫女都不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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