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娇惯坏的人,脑子不够用啊。
沈卿卿蹙着眉头,老实巴交的坐在萧瑾年身侧,她的手被他握在掌中,粗糙的掌心,茧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的手背,痒痒的。
她侧过脸看着他,男人的侧面硬挺俊朗,挺拔的上半身如泰山伟岸,体格健硕。若非是人人皆知沈家继侯夫人是忠敬候从北地带回来的,当真难以令人信服他是一个妇人。
北地女子粗狂高大,这是所有人的认知。
比试已经开始,擂台赛分两拨比试,一方面沈诗诗亲自上场,而想求娶沈卿卿的打雷者,则直接和茯苓比试,一旦对方赢了沈家人,便能迎娶沈家女。
沈诗诗今日穿了一套月白色锦缎的窄袖束腰劲装,墨发高高扎起一个马尾,眉目之间有些沈家人独有的铮铮傲骨和高傲。
沈家大爷和长房的几位公子都战死在了沙场,独独剩下她一人。
她何曾不痛恨自己是女儿身,否则凭着一身本事,也能保家卫国,砍了蛮夷人的头颅,祭奠父兄亡魂!
沈诗诗手持长剑,目光看向了不知何处的远方。
什么狗破比武招亲?!
沈家若非逼不得已,又何故演这一场?
沈诗诗眸色一冷,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抬步朝着打雷者攻击了过去,速度之快,招数之狠,令人瞠目结舌。
男席上,仇珺瑶捏了把汗,不知为何,如斯紧张。
他是带着娶妻的任务来盛京,今日沈家比武招亲,朝中权贵都前来看热闹,他的席位极佳,甚至能看到沈诗诗脸上的倔强,和那股子不服输的傲然。
“噗——”第一个挑战者在五招之内受伤吐血,输了。
沈诗诗并未恋战,收起长剑,目光依旧清冷绝艳。
她是个美人,但与此同时,她更是沈家人,仿佛只要冠上沈家的名字,即便一个女子如此厉害,也无人觉得奇怪。
这种常识已经在盛京百姓心目中根深蒂固。
晨光微热,灿烂的日光照在沈诗诗身上,淡化了她身上的清媚冷艳。仇珺瑶默默看了一眼,突然有点热血沸腾。
女子尚可握剑赢敌,那么他自己呢?身为西南王世子,西南边境屡遭南夷进攻杀戮,他也想如那些坚守边陲的将士一样,将一身男儿热血洒在广阔的江河国土上!
他一紧张就握住了一旁太子的手背。
太子萧墨池怔住,侧头看着这位表弟,见他一双潋滟的眸子湿润,明显气息不稳,诧异道:“表弟,你……”
仇珺瑶回过神,忙收回了自己手,白玉小脸堆满歉意,“殿下,方才是我失态了。”
萧墨池看了看仇珺瑶粉嫩又惆怅的脸,又看了看被他握过的手臂,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
沈诗诗对弈的第一场刚结束,茯苓那边也正打的如火如荼,沈家派出来的都是女子,而纵然是女子,也将挑战者打的屁股尿流。
这无疑让挑战者颜面大失,观赛的盛京贵公子,即便其中有些人想娶沈家女,这时也基本彻底打消了念头。
开甚么玩笑,沈家门第再高,也不能冒着被打残的风险!
比试还在继续,挑战者一波接着一波上来,无一例外皆是被揍的鼻青脸肿。
沈诗诗和茯苓也不知是怎的了,观赛台上的人明显能感觉到二人戾气甚重,与其说是在比武,倒是更像泄愤。
沈卿卿看到这里,突然觉得没趣了。
姐姐和茯苓女将军都太厉害,这样子搞,外界只会认为沈家家风彪悍的!
沈卿卿在席位上坐不住,萧瑾年把她的小手抓得更紧:“小东西,你又要干什么?”
沈卿卿已经太久没有听见萧瑾年这么唤她了。
当初,他初来沈府,每次都是这么喊她,她只能挨到他的大腿,像一只萝卜桩子,蛮横霸道的驱赶他,可那个名义上的继母,双手将她举过头顶,吓的她再也不敢直接挑衅。
后来,沈卿卿养成了在背后说继母坏话的习惯,毕竟,在武力上,她没有一点胜算。
沈老太太轻咳了一声,萧瑾年与她对视,两人仿佛是达成了某种旁人不知道的共识。
沈卿卿纳闷。
祖母怎的与萧瑾年一个鼻孔出气?!
沈卿卿说:“母亲,以我看,今日就无人能打败姐姐和茯苓将军,要不打擂还是早早结束吧。”
萧瑾年亲手剥了一只蜜桔,又掰成小瓣递到她的樱.桃.小嘴边。
如往常一样,继母对她的溺宠依旧不着边际。
沈卿卿稍一愣神,柑橘已经塞进了她的檀.口,萧瑾年给她吃橘子的同时,指尖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的唇,又如若无事的离开,他倒是一派寡淡,沈卿卿却是脑袋一轰,她脑中仿佛瞬间绽放无数烟花,唇齿间的沁甜缓缓没入喉咙,甜入心肺。
这一刻,沈卿卿坚信,萧瑾年是故意的。
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这人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沈卿卿内心愤恨的想着。
而这时,擂台上打斗还在持续,沈诗诗连续重伤了几个挑战者之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宝剑。
沈家世代从武,忠君报国,硕大的忠敬候府看似满目繁华,恩宠无边。
可唯有沈家人知道,沈家的门楣是靠着沈家数代人的鲜血提起来的。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