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不避,郎然点头道:“是。”
“那若……”宁兰抬头,目光莹莹望着他:“若那日寿安宫里中秋夜宴,我收了太子的礼物,与他交换信物,世人都说我与他情意相通,你会怎么办?”
霍起停下手中的公文,闭目深呼吸一口,问道:“曼曼,你是什么意思?你后悔了?”
宁兰坐到他身旁,少有地强势道:“你先回答我。”
霍起眉目染上一丝阴翳,冷声道:“如果你喜欢的是太子妃这个位置,我亦可以给你。如果你——”
霍起想了想,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如果你厌弃我,转而喜欢阿玺,我会回凉州,永远不再来洛阳。你们成婚也不必告知我,我不会来的。”
宁兰心下了然。
难怪上一世与太子成婚的典仪没有见到他,隐约听说回凉州镇守疆土。
她伸出小手抱住霍起的腰身,脸颊贴在他胸膛上:“阿起,中秋夜宴时太后身边的令秋姑姑一直暗示我收下太子的贺礼,我确无此意,又不能驳了太后的意思,只好转而要了其他人……似乎是六皇子的寿桃。我想太后是知道太子对我的意思的。你有什么方法么?”
霍起想起那日小美人垂头跪在众人之前羸弱无依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疼:“姑母和阿玺那里交给我来办。如果你同意,你及笄礼之后,我想向家人说向你求亲的事了。曼曼,一及笄就嫁给我,好不好?”
*
霍起虽不约束她,宁兰自己也觉和花娘争风吃醋有些稚嫩,又兼掉了两滴眼泪花了妆,干脆让青药给她净脸,只描了眉便和霍起去赴宴了。
因恐传出去坠她名声,霍起道:“我只和人说你是我远房表妹,来江都看我。”
他轻笑一声:“若是堂妹,该冠我的姓了。”
宁兰轻轻推他一下。
芸香楼依旧歌舞升平,楚腰酥胸,红纱软罗,脂粉香雾袅袅不绝。
宁兰站在大厅廊柱前看了一会,她腰肢轻软,四肢柔韧,很有些舞蹈天赋。上次装舞娘心里太惊,这次有霍起在身边,放下心来看了会,确实挺有意思。
霍起也不急着赴宴,陪她看了一会,见她兴味盎然,忽然低头在她耳旁道:“这样的舞不许跳给别人看。”
宁兰还在专心看动作,随口问道:“为什么呀?”
霍起手掌搭在她肩头,意有所指地轻轻摩了一下,引得她微微颤动:“你若将腰线这样软软地折下来,没有男人忍得住不动你。到时候吃苦得还是你。”
宁兰听罢,瞪他:“你看谁的腰了?吃酒去,别堵在这。”
霍起收回手,无奈摇了摇头,带着她往楼上走。
刚路过二楼一个没有点灯的水台,霍起一把揽住她的腰,转身关了水台入口的门,将她压在台沿上扣着腰吻了下去。
楼上楼下丝竹袅娜,歌舞声阵,只这一处没有客人黑昏一片,但水台外随时会来人。
宁兰从没有在外面和他这样亲密过,一时又羞又怕,轻轻“唔唔”了片刻,看他还不放开,咬了一下。
霍起退开,失笑道:“还说不欺负我,这两日愈发凶了。”
宁兰没理他,整了衣领,径自向入口走去:“还赴不赴宴了?”
霍起委屈跟在身上:“你刚刚用那种眼神瞪我,哪里还有吃酒的心思?你现在吃了我也行……”
宁兰停住身,一转头问道:“世子殿下是想吃顿鞭子再上去吗?”
今日做东道的是江都知州,请的人不多,都是官僚。
宁兰跟在霍起身后进去,官员们有的不动声色揣摩二人关系,有的年轻些的目光便胶在了她一身玲珑身段上。
霍起不动声色将人往后护了护,道:“这是我表妹,留她一人在御史府不放心,一同带出来。”
霍起与人谈事时,便有愣头青端了酒水,近前向宁兰举杯。
莹莹烛光下她肌肤愈发莹润,眉如远黛,眸含春水。
这淮阳海道台许遵家世清贵,自身亦有学识,等闲人入不得他眼,往日常说要娶一位才识相当的女子做正妻,很是自傲。
不料见了宁兰竟是着了道,也不考校她《女戒》诗书,举了酒杯便来与她搭话。
宁兰不欲与霍起生事,有一搭没一搭答了几句,不意对方竟然还要她喝酒。
“姑娘远道而来,江都醉花酿是一绝,不饮太过可惜。何况尊兄长在,无需担心。我饮三杯,姑娘饮一杯吧。”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可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霍起本正在和薛知州说话,闻言停下了言语,转过头来看许遵。
知州连忙给许遵使眼色,无奈色令智昏,男人只盯着宁兰神色,压根没看到上司的暗示。
宁兰摸着酒杯,有些为难。她真的不会喝酒,这一杯下去必然醉了,万一酒后缠上霍起,岂不惹人猜疑。
但她又不想闹起来影响霍起谈事。她试探性地举起杯子,预计一会趁男人抬脸喝得时候,自己偷偷将酒倒了。
不妨横空里缠枝莲纹的鸦青袖口按住她的手,霍起倾身靠过来,将她护在身后,对许遵道:“道台喜欢喝酒,孤今日与你尽兴。”
作者有话要说:六点也许会有一个短短的二更
如果没有,就是作者太老了……小美人们不要戳我qaq我给大家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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