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难怪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叫声。”
“幸亏有结界护着,还有大师兄和二师兄,不然我们这洞府早就被妖兽端了。”
“是啊是啊。”
“这些都是因为我们得了师父的庇佑,才能在此安生。”戚阳微笑着,“走吧,师父过些日子要上艮阳宗,我们要为师父准备行李。”
“是,二师兄。”
司青是何时离开紫凰山的,众人都不太清楚。只有第二天戚阳在晏七颜面前禀报了一句,说是晚上去唤司青吃饭时,已发现他不在了,行李一类,似乎都已被取走,可能是自己下山去了。
晏七颜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了。她心中还在纳闷,这司青果真是十分厌弃紫凰山,居然连夜就走了,难道还怕自己又出尔反尔不成?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吩咐戚阳去取一些关于艮阳宗的资料来。
艮阳宗的建派时间要比合欢宗早上千年,最初是由一位金丹期修士自立洞府后建立的,据说这位金丹期修士自己升阶至元婴就到了瓶颈期,之后一直没有再升阶,但他对自己所收的弟子都十分好,其中有五名弟子达到了大乘期,还有一名弟子渡劫飞升。也因此在当时让艮阳宗从一个小小宗派一跃之间成了百派之首。
当时有许多弟子慕名而来,而那五名大乘期弟子就在宗派内组成了五个专门培养弟子的宗堂,入派弟子经过考核后,由各个宗堂的师尊亲自挑选,选入五大宗堂的,就是艮阳宗最优秀的弟子,没有被选入的则为记名弟子,平常会安排修炼的课,只要去上即可,如果修炼速度快成绩优异,也有资格被升入五大宗堂中。
而最差的一些灵根弟子,只能作为小厮、打杂弟子留下来。其中稍微好一些的,可以跟随在高阶的师尊、仙君身边;低一些的,去种植灵树灵植、打扫院子;更差的,就是去服侍其他弟子,从而赚取一些丹药灵药之物,自行用剩余的时间修行。
纵然成为小厮、打杂弟子会占据自己平日里大部分的修炼时间,但进入大门派后,一来能得到庇护,而来平日里打杂所赚取的灵石远远要比在外面闯荡得到的多,一些简单的初级心法,艮阳宗也从不吝啬,能学到的还是很多。
更何况,倘若你修炼出众,也有机会从打杂弟子升为记名弟子,再从记名弟子升为五大宗堂弟子,这种一步登天的例子,也不是没有的。
晏七颜测试过沮渠封坛的灵根,他是单系金灵根,体内又有应龙血脉。应龙血脉极容易吸引自然周围的灵气,甚至不需要引气入体,这些灵气就会转入体内成为灵力。
只是从前他身为一个凡人,并不需要修习这些仙术,而体内的灵力也如日常吃食导入的能量,每日都被转化消散,但接下来等他登上艮阳宗,遇到一位会教授他如何修炼修行的师尊后,他的能力便会大幅度的增长。
艮阳宗的入门考试时间与合欢宗是一样的,只是今年合欢宗提前了,而艮阳宗仍在春分。
参加艮阳宗考试的人非常多,从前因为不需要推荐信,导致一场考试要进行大半年的时间,后来艮阳宗实行了“必须有推荐信者才能入门考试”,这也使得每十年一轮的入门考试,会提前刷选掉大部分的人。
当然,一般像单灵根双灵根这样极品的资质,是不需要愁推荐信这种事情的。
在入门考试的前几天,艮阳宗门外会有许多修仙界的名门望族蹲守,他们会十分乐意替你写上一封推荐信。一来,这能代表此人是由该家族推荐的,推荐的又是单灵根或双灵根这样好的资质,足够给自己家族争脸面;二来,像这样资质的修仙者,未来再差也会是个金丹修士,好一些的能成为元婴修士,提前卖一个人情,未来也有能得到回报的时候。
第31章 擦药
艮阳宗在令丘山东部,若是骑马须得走上数月,恐怕等到了入门考试也已经错过了。而那合欢宗门派的兽骑,早就自己返回了,那是魔修兽骑,平日里也吃了不少正道修士的修为,它若是护送去,估摸着会被当场烤成鸟肉直接吃掉。
晏七颜为了能带沮渠封坛前往艮阳宗,她这几日悄悄在紫凰山后山处一个山坳里练习如何骑乘法器。
因为没有司青这样的范例在前面示范,她只能从架上那些书里寻找原理。原本以为自己寝殿的书架上不会有这种低级的入门书籍,她记得之前搜寻的时候也只找到过合欢宗的介绍书籍而已,要么就是高阶的如何夺取他人修为等等之类的书,但这一次居然找到了一本入门法则。
而且这本书看上去比较新,像是刚买的。难道是其他弟子想要学,所以偷偷买了来?又怕被发现,所以伪装成是她的书搁在这里?
晏七颜不得而知,但这确实方便她自己悄悄练习了。
也许这副身体原本就对这些法术十分熟悉,晏七颜从引体入体到转化为灵都使得比较顺畅,就连驱动那柄破凰剑凌空而起都十分容易。不过这破凰剑是上品法器,所需要的灵力要求也十分高,她每次驱动时,都会耗尽体内灵力,简直要命。
灵力一耗尽,破凰剑就从半山腰掉下来,自己又踩在剑上,也只能“啊啊啊啊啊”,“咚”……栽在地面。
她狼狈不堪,返回寝殿时又是要死不活,浑身破破烂烂的模样。躲在暗处的段柏渊微微摇头,似是对她这进度十分不满。
戚阳悄悄跟了两日,开始对当初的信誓旦旦产生了怀疑:“大师兄,我觉得师父她好像不如从前的魔修七颜聪慧,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连御剑飞行都没有精通。”
段柏渊淡淡回答:“她刚进阶,体内原本的修为已断了许久,这些天她从未在一人身上摄取修为,又不知该如何修炼,自然无法掌控上品法器。”
“那……我去山下骗个男修上来?”戚阳沉默半晌,认真开口。段柏渊瞥了他一眼:“师父不会接受。”
“那该如何是好啊?”戚阳愁了,若是以前的魔修七颜,她想要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而且她从不隐忍,想要就要,想放纵就放纵。但是现在的魔修七颜却不同,她隐忍、强韧,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只要不碰底线,无论你做什么她都可以隐忍下来;但一旦触及底线,她就会拼命,会视死如归。
这一点,段柏渊也深有体会,不过他比戚阳看得更通透一些。晏七颜看似待人温和,但实则内心城防很强,旁人很难真正触及、靠近,那名小太子之所以能入她的眼,应该也是多年相识的缘故。
他曾暗中派人调查太子沮渠封坛,他身边的人经过一一梳理,基本上判断了现在附身在魔修七颜身上的人——如无意外,她就是北凉国第一女将军,晏七颜。
传闻晏七颜自幼天生神力,其父在先帝在世时就被封为了北凉国镇国将军。因膝下无儿,而女儿又是练武奇才,便在三四岁时就教她扎马步、练武习术。之后每逢军演,他都会让晏七颜跟随那些士兵将领一同训练。直到她至十二岁,便直接让她与那些娃娃兵一起入了军营,成为一名童子兵。
在这之后,她屡立战功,终于在十九岁时被封为北凉第一女将军,之后又在二十四岁率领北凉军攻下边城六国,叱咤沙场……
这样的一个人,若非有凌驾在常人之上的意志力,又如何能做到这般地步。
北凉的先帝十分信任她,就像信任她的父亲一样。坊间有传闻,晏七颜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沮渠皇族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晏七颜直到在战死之前都未成婚。按北凉女子婚嫁习俗,她早在十五六岁时就应该成婚,但战事频繁,她一拖再拖,最后连先帝都看不下去,准备赐婚。所幸当时有丞相禅鸿轩亲自登门求娶,家室匹配容貌端正,也算一段佳话。只可惜最后尚未完婚,北凉国就城破亡国,晏七颜也战死沙场。
想到那个丞相禅鸿轩,段柏渊微微眯起了眼睛。此人心机颇深,也极有手段,现如今入了合欢宗,不知道今后会翻起何等巨浪。
“戚阳,备好暖玉池。”
戚阳正愁眉不展,听到段柏渊如此一句,一下子便抬起了头:“大师兄……”
段柏渊眼眸微微一潋,细长的手臂已抬至脑后,取下了那柄插在发间的簪子,柔美的银色长发如冰雪瀑布般倾泻下来,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美得惊心动魄。
晏七颜这几日摔得头痛脑裂,且浑身上下都是伤。她怕泄露自己悄悄练习御剑飞行一事,不敢让其他弟子来为她上药,只能从后山随便采了一些熟悉的草药,捣碎之后抹在身上。手臂和脚上都还好,唯独后背她实在够不着。
背后的铜镜颜色又有些灰暗,她勉强能照得出伤口的位置,但手却怎么也够不到。几次尝试下来,她终于有些气馁了,也不转头再看铜镜,而是凭直觉准备随便敷一下。
却在这时,有一双手忽然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晏七颜一惊,猛地转过头,段柏渊就站在身后。
今日的他与往常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明明穿着同样的素色苍蓝织锦,明明头发还是那样的头发,眉眼还是那样的眉眼,但整个人身上仿佛散发着一层盈盈光芒,让人无法抗拒,无法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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