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斯?”
陆秋念着念着身边没有声音了,忍不住仰头看了眼,发现巨猫茫然地直视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你怎么了?”
“没事,看到哪了?哦,这个圆字吗。这个字最简单……”
陆秋感觉维尔斯有心事,但是问也问不出答案。
于是等到晚饭时间,鲁斯端饭上来时,陆秋佯装要上厕所,朝黑豹招了招手。
鲁斯看到她偷偷摸摸地呼唤自己,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一步。
陆秋差点想说自己有这么可怕么?
倒不是可怕,而是鲁斯知道她对维尔斯的重要,也知道维尔斯那独占的性格,害怕被他误会。另一方面就是,他很怕陆秋又突然伸手撸毛。
“?”鲁斯远远地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始终不肯靠近。
陆秋回头看了眼已经疑惑看过来的维尔斯,只能无奈放弃在这时候询问了。
她一直跟维尔斯形影不离,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单独跟鲁斯说话。
第一次接触失败。
等到隔天早上,哄完维尔斯睡觉后,陆秋没有像往常一样戳猫毛毡,而是一骨碌爬起来轻手轻脚地上了电梯,然后顺着电梯下去再次找到了鲁斯。
现在维尔斯不吃早饭,陆秋的早饭都是自己解决,鲁斯早上就空闲了很多,有时候跟维尔斯一样会窝着不起来,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官家,他还是很勤快的,这时候正在厨房里查看食材。
陆秋就是在厨房找到他的。
看到陆秋单独下来,鲁斯一愣,赶紧伸爪把她从电梯里拉了出来。
陆秋朝他笑了笑:“早上好。”
鲁斯绷着脸道,并随时警惕着要后退:“请问你有什么事么?大人随时会醒过来,如果看不到你,他会不开心的”
“我只是想找你询问一些事。”陆秋缓慢说道。
“你想问什么?”
“维尔斯的过去,你喊他大人?他跟朗东是怎么回事?”
听她问到这些,鲁斯的表情瞬间有些复杂。
“这些你还是亲自问大人会比较好。”
陆秋摇头,用尽量能表述清楚的词汇说道:“我不想让他再想起不开心的事。”
鲁斯有些明白了,他端坐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陆秋,并没有第一时间跟她提起过去,只是道:“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是想拿捏住他的把柄弱点,还是只是单纯的好奇,亦或者,是在担心他?
“我想了解他的过去,他似乎藏着很多事情。”陆秋指着自己的心口道。
鲁斯的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维尔斯的性格和过去注定他不会像别的动物那样能过得开心,他只能窝在这个地方,甚至连首都星都回不去。
鲁斯有时候特别心疼,可是维尔斯不愿意在别的动物面前展示自己脆弱无助的一面。他总是默默咽下一切情绪,默默舔舐伤口。
也许陆秋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伯爵大人,是当今陛下费利克因大帝的第三子,但他的母亲却不是当今的王后,而是一只普通的没有开智的猫,是陛下发青期时意外的结果。最初大人是跟着母亲生活在荒原上的,王族核心的幼崽都很特殊,几乎全都是变异种,普通动物要生下孩子很艰难,生下大人后,大人的母亲身体就非常不好了。大人早早就要外出打猎,但是在他一岁多的时候,陛下知道了他的存在,将他接回了王宫。作为一个私生子,他过的并不好。”
鲁斯知道维尔斯几乎所有过去,是因为他的家族豹族一直都是王宫的护卫,他父亲祖父堂兄弟全都是。他比维尔斯大几岁,也是看着他进来的,甚至后来是看着他长大,一直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陆秋非常认真地倾听着,并不是每个词都能听懂,她只能努力猜测里面的意思,倒也听得七七八八。
原来维尔斯的身世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后来呢?他被欺负了么?”
“想他死的动物有很多,他受过几次很重的伤,但庆幸都挺过来了。朗东是王后家族的亲戚,来陪伴大王子读书,那时候大人才三岁不到,跟他认识并做了朋友,大人很珍惜这段友谊,但是后来才知道,朗东只是跟人打赌才与他做朋友。”
这件事甚至一度成为了笑话,一些幼崽见到维尔斯就开始嘲笑他,嘲笑他蠢,低贱的未开智动物生下来的幼崽,跟他母亲一样蠢,才会被别的动物骗,什么话都相信。
维尔斯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像后来那么暴力,他还有母亲这个牵挂和顾虑。直到后来知道唯一的牵挂不在了,家也没有了,他才变得不管不顾横冲直撞起来。
朗东嘴虽然又碎又毒,但其实并不会像那些贵族幼崽们一样嘲讽他的母亲,他有底线也有分寸,也从来也没有骂过维尔斯母亲,甚至还帮忙维护过几次,这也是维尔斯一直揍他烦他,却依旧没有完全断掉联系的原因之一。
发现打赌做朋友的事被维尔斯知道后,朗东其实去找他道过歉的。
但是维尔斯已经被伤到了,并不接受他的道歉,还将他划分在朋友之外。
朗东又找了他几次,都被维尔斯拒绝,甚至还被按着揍了一顿,刚开始朗东自知理亏也没有还手,后来被打生气了,这才跟他对打起来,那之后,这一打就没停下来,成习惯了似的。
鲁斯知道朗东没坏心,对他倒也不怎么讨厌。
知道维尔斯不待见自己,朗东偷偷给鲁斯塞过不少药,让他送给维尔斯,还叮嘱他不要被知道是自己送的。
维尔斯离开首都星之后,跟朗东的来往就不是很多了,就是朗东三五不时会发消息过来,石堡刚建成时,还送了许多礼物,虽然送礼物时的言辞不太好,维尔斯也不喜欢,但东西都没扔掉,还是放进了柜子里。
鲁斯讲的简略,省去了不少东西,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他也不愿意说的太清楚。
毕竟其中的内情,维尔斯的心情他并不清楚,旁人看到的不一定全都是真相,所以他也不敢说太多。
陆秋只听这一点,也大致能推测出维尔斯那时候的处境,心像是压了块铅一样沉重,心疼的不得了。
在她心里一直强大无比的维尔斯竟然有这样的过去。
“我只能说这些,多的不方便透露。”鲁斯道,“快回去,别站在这里了。大人醒了找不到你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