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喜欢你的人招惹我了。”就在何晔还在乱想的时候,镇国将军冷笑着,吐出这句话。
“戚念。”何晔一不小心说出了口,众所周知戚念喜欢他,没想到竟会传到镇国将军的耳朵里。
“我有心让她做我妻子,可惜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丢脸。”镇国将军冷淡道。
这并不知主要的原因,那日之后,他去调查和戚念交好的朋友,但那群人并没有认识夷国女子的,他不知道戚念知道多少,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原本他想到戚府质问她,可戚府守卫森严。
加上皇后怀孕,直接打破了他不可言说的计划,他只能催动南山之事,加快他所预谋之事。
想到此,他忍不住咬牙,一切计划都按部就班,可戚府的两个姑娘就跟自己有仇一样,一下又一下阻拦自己。
罪无可恕,他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镇国将军说完后,何晔不可置信,他不知道两人的纠葛,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牵连,可毕竟戚念喜欢过他,他忍不住维护了一下:“将军不觉得自己太过霸道了么,戚家小姐身为贵女,自然有选夫的权利,将军真若是喜欢她,不如学一学哄女子的方法,这样戚念小姐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反驳你。”
镇国将军听后不怒反笑:“我想要的,自然要别人奉上来,哪有我主动追寻的道理。”
何晔肝火上了起来,他不知镇国将军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如今皇帝重文臣,轻武将,镇国将军名声在外,可却不讨皇帝喜欢,不过是空有个将军的职位罢了,镇国将军这话太霸道,可四周无人,他想起现在境遇,忍住了嘲笑:“那将军该找的是太傅大人,太傅才能决定戚小姐的大事。”
“你以为我还会要她么,我只是想戏耍她罢了。”镇国将军终于说到了自己的目的,他要知道,究竟是谁泄露了秘密,戚念也要为她的言行付出代价。
这话刚说完,何晔心头一抖,镇国将军这话,怕是要让戚念永远在京城抬不起头来,他想去那个娇弱的少女,他不会这么做的,外面那轮月,已至半空。
他终于压下惊慌,道:“我真是糊涂了,从这听你说半天,将军是不是忘了,我纵使再在酒馆买醉,可我依旧是首辅之子。”夜色已黑,他的小厮不会离他太久,纵然他留恋青楼,那也是在固定时间回去,何晔磨蹭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他的侍从,果然,门外响起了动静,那走步的声音,正是他的侍从。
他从镇国将军身旁走过,缓缓说道:“将军要时刻注意言行,有朝一日这份言论让不该听到的人知道,那必定十分麻烦,今日太晚,家有门禁,在下就不久留了。”
镇国将军没接下这话,反而说了一句:“你父亲,大虞国的首辅在两月前称病出去了,就连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何晔瞳孔一缩,他父亲当时确实得病不去朝堂,在家休养,第一天皇帝甚至出宫看他,此事一度成为美谈,可第二日他父亲就不见了,躺在床上的是一个和父亲身形类似的人。
那些日子父亲的房间除了他的一个心腹,谁都进不去,可他担心,以尽孝的名义闯了进去,才发现父亲早已不在床上。
他心里惶恐不安,他父亲的心腹把他强行留了下来,过了几日,他父亲回来了,告诉他此事切勿张扬。
这件事只有他,替身,心腹和父亲四人知道,镇国将军又是怎么知道的。
接着镇国将军说了出来:“你一定不明白我为何知道,那时因为你父亲当初见的就是我。”说完他拿出一打纸张,甩在何晔身上,何晔下意识的接住,他压着惊慌,翻了下去,那上面是他父亲勾结夷国的证据。
酒馆门骤然推开,他的侍从走了进来,何晔像是受到惊吓一样,一下子把那一叠纸藏在身后,他忍住惶恐:“你先出去,我和镇国将军有话要聊。”
侍卫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了门。
镇国将军:“这下我们可以聊一聊了吧。”
何晔:“你让我看这些,要我做什么。”
镇国将军面色阴森:“我只要你把戚念约出来就好了。”
第16章 邀请
戚念出宫,一人忽然出现在戚念面前,这人戚念和尚碧都认识,是首辅家的护卫,当初戚念还心慕何晔时,这个侍卫总会帮忙传信,他性子沉闷,信守承诺,戚念传信之事从未传出去,就是因为这个侍卫从不往外说,戚念厌恶首辅一家,偏偏对这个侍卫还算是有好感,戚念问他:“你家公子有什么事?”
他将一封信交于戚念:“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她和尚碧对视一眼,都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礼貌地拒绝了:“何公子邀请我,是小女子之幸,只是此事太过突然,未告知父母,不敢贸然打扰。”
护卫没料到戚念会这么直白的拒绝,他踌躇了片刻,还只当戚念喜欢何晔,就道:“公子近日不吃不喝,容颜惨淡,若姑娘心里还有一丝情谊,该去看看。”
可这话完全无法让戚念触动,她道:“我有什么本事,能让何公子为我忧思,你当真是高看我了。”
护卫怔住了,他没曾想到戚念会这么直白,她在他心里是个善良而又固执的姑娘,所以他一次次帮她传信,而不知什么时候,她再也没让侍女找过她,传那一笔一划尽是刻骨相思的信笺。
她像是变了,不再似过去有那般羞涩的笑。
戚念见护卫这般为难的样子,她收住了笑,道:“罢了,你之前待我很好,这份名帖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收的,算是给何公子一个交代,不过我现在不会去,我回去换身衣服,想来你家公子也会给我这个面子。”她给尚碧一个颜色,尚碧拿到了名帖,说完她就上车了,一进去面色就冷了下来。
尚碧上车后,眼里是满满的担忧:“何公子这番是什么意思?”
戚念没直接回答,而是拿过名帖,打开了,里面是戚念熟悉的字迹,那是何晔的字,里面写了对她长久的思念、上次的歉意,以及约定的地点,她轻轻合上,放到了案上,道:“我也想知道,他性子孤傲,上次足以让他愤怒,不会这么快请我,除非,他背后还有别人。”戚念眼神一冷,握紧了手,接着道:“所以,这次回去,我们要好好招待何公子啊。”
她前世忍受不了那份屈辱,几欲自杀,是温岭救的她,而后郡主更是亲自寻她,那日京城下着瓢泼的大雨,郡主在雨中抱住她,在她耳边喃喃她:“走吧,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而后郡主亲自去首辅那里,甩下一张和离书,却被首辅夫人嘲讽,道堂堂郡主,连女儿都教不好,她跟在后面,面色惨白,这一辈子的羞辱,在那一日彻底的感受到了。
清河王早死,她姐姐第二日就被皇帝禁足,戚念彻底尝到了何为人情冷暖,昔日热闹的戚府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数日后,皇帝下旨,逼他父亲左迁到贫瘠之地,首辅亲自到了他家,嘲讽了她父母一番,且道出逼他父亲左迁的证据,正是他交给皇帝的,当然,那其中许多事情都不是真的,但皇帝不会在意真假,他只想让太傅在京中消失而已。那时首辅是单独和太傅说的,可戚念却偷听到了,首辅生生逼得自己父亲吐血病了。
而郡主舍不得夫君独自受苦,放弃了京中的富贵生活,除了古宅,家财变卖了一半,一部分送给了宫中的皇后,让她度过那凄寒的冬日,剩下的交给了戚念,当是戚念的嫁妆。
温岭正是戚府千难万难的时候求的亲,郡主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去贫寒之地,可京中众人,她竟找不出谁能护着她女儿,那时皇帝厌恶这戚府的意思很明显,没人敢惹怒皇帝,可温岭当时正是高升之事,却去了戚府求亲,郡主盯着两人,才惊觉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亲手将戚念交给温岭,告诉他好好待自己女儿,转身就和太傅去了那苦寒之地,一呆就是几年,等戚念侄子称帝,将两人请回来时,原本在京养尊处优的郡主,脸上尽是皱纹,而儒雅风度的太傅,也苍老了不少,戚念担忧他们,特意请来太医,太医把脉,又听到了噩耗,两人都毒障入体,只有几年的活头了。
戚念在他们面前哭泣不已,郡主却用那已经布满皱纹的手抚着戚念,脸上是幸福的笑:“你这些日子活得很好,我很开心,也不必为我难过,我和你父亲,一体同枝,这些年就算到了苦寒之地,也恩恩爱爱,我当年也算是没选错人。”
前世那段记忆太痛,她如今见到郡主如今尊贵高洁的模样,她就无力回忆,只是无论是何晔,还有首辅,都是她要提防的人,虽说前世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不恨首辅了,她父母回来之后,又让首辅一家去那苦寒之地,再也没有回来。前世的事,就已经过去了,只是今生,绝不会让这件事再发生一遍。
亭台水榭,香几铺茶,何晔在这里等着,护卫回来了,他禀告何晔:“戚小姐收下了,一会就过来。”他悄悄瞥了何晔旁边的镇国将军,有些诧异,从昨夜镇国将军和公子见面后,公子就不对劲,尤其今日邀请戚小姐,简直不符合公子行事。
他是公子的护卫,他家公子贪恋美色,却从未害过人,如今却和镇国将军在一起,两个男子,在这么样一个地方邀请一个女子,恐怕对女子的名节十分不好,那戚小姐今日的怪异之处,护卫就说不出口了。
如果戚小姐真做什么,那公子也是要活该受着了。
镇国将军听后坐在香几旁,在一旁微眯,等了快一炷香,戚念还没有来,镇国将军睁开眼,道:“戚小姐是真的喜欢你么,这么久了还不到。”他说完这话又喃喃道:“不对,正是因为她喜欢你才这么久吧,毕竟女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人总是很磨蹭啊。”他说完想起那次戚念冷淡拒绝他,眼里戾气尽显,戚念,我要你悔不当初,他在心里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