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来,就主动坐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那个距离,看得他碍眼。
更关键的是,她离大夫带来的那个学徒那么近干什么?
她跟那个学徒说那么多干什么?
他们夫妻欠了画扇两条命,他自然是知道的,当然会偿还画扇,不必她那么关心。
她关心就关心,为什么要对那个学徒交代嘱咐那么多,看护好病人不是他们应该做的吗?
她就看不见,那个学徒眼神中那么明显的倾慕吗?
忍了又忍,沈放在她又一次转过头听那学徒说话的时候,沉下了声音:“你过来。”
在姜凉蝉眼睛亮亮的起身,走到离他两步之遥的时候,又道:“就坐在那里。”
姜凉蝉满心的期待被浇了一盆冷水,凉得透透的,死寂的坐在那里,背对着他,脊背挺得笔直。
沈放很是满意。
以他为出发点,她只能离他两步远,多一个手指头都不行。
岳父做得对,就不能放她随便出来,被别的男人见到。
她只要安心等着就好,等着他为她遮风避日,除掉所有障碍,然后回来娶她。
姜凉蝉笔直的坐着,默默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好,不喜欢拉倒。
她姜凉蝉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之人。
总有一天,她会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到时候她在那个男人怀里,笑得肯定比他的女主要大声。
第59章
探望完了,姜凉蝉和沈放告辞的时候, 画扇又叫住了他们。
画扇强撑着精神从床上起来, 下到地上费力的一拜:“多谢姜小姐和沈公子挂念,今日本也是要去贵府辞行的, 过几日我就要离开京城了,此去一别,或许经年, 望姜小姐与沈公子珍重。”
姜凉蝉惊讶道:“你伤还没好,为什么急着要走?何况,不是还有人在京城等着娶你吗?”
画扇苦涩一笑:“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他说父母不同意他娶我, 他要在其中周旋, 不得空出来见我,我便信了,一直等着他。前日才知, 原来他一直在筹划着娶另外一位官家小姐,前日已经成亲了。我遇袭之事,姜小姐也不必歉疚,我当时是因为听闻此事慌着出门,才正好撞上了那几个杀手。”
姜凉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苍白的安慰她几句。
画扇轻轻道:“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也想开了。情这回事,强求不得,不是自己的终归不属于自己。我自小被拐, 远离家乡十数年,现在能回家,也圆满了,我也很高兴。”
姜凉蝉见她去意已决,也觉得只能这样了,离开负心汉和伤心地,回到故土,也许更好一些。
沈放对画扇道:“沿途之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回去,帮你购宅置地安置下来,你不必担心。”
画扇又拜。
三人告别,沈放和姜凉蝉出来。
姜凉蝉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画扇这就走了?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沈放道:“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如此决定,也是当然。”
才不是当然呢。
姜凉蝉没法跟他说,只能独自在心里嗷嗷叫。
剧情真的改变了。
画扇没有死,更没有死于她手。
要真说起来,每个节点好像也没有完全消失,例如,画扇受伤险些至死的事依然发生了。
但是这个节点前前后后所有的因果都变了。
画扇是因为情而受伤,但是两次情伤完全不同,话本中是为沈放,而现在,依然是与情有关,却是另外的男人另外的故事。
她的受伤,也同样都跟姜凉蝉有关,但是也完全不同了。一个是姜凉蝉下手,借刀杀人,一个是杀姜凉蝉的人搞错了对象,误伤画扇。
画扇都是先受重伤,并没有立即去世。
话本里画扇孤身被卖后,被折磨到受重伤,无人给医治,拖了几天死了。
但是现实里因为她、姜父和沈放都出手帮她,所以她这次就活了下来。
既然这个事件终于还是发生了,而且所有人都平安落地,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话本里,属于姜凉蝉的那个死亡节点,是不是现在已经擦身而过了?
她得救了?
姜凉蝉高兴得恨不得原地大跳。
沈放走在她后面,也不知道她在前面想些什么,只看见她的步子越走越慢,以为她也是如自己一般,越进入姜府,知道他要回去,心里越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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