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音他好像是同意了,姜凉蝉赶紧缩回来,安静如鸡的等着他。
沈放推开内室的门走出来的刹那。
姜凉蝉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赢了赢了,这波肯定赢定了。
姜凉蝉现在很有信心,那温柔公子就是再温柔十倍,陪画扇看一百场戏,沈放也能凭着颜值挽回颓势。
天选之子,不服不行。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去往珲春楼的马车上。
有了上次春心夏意服侍着坐马车的经历,姜凉蝉已经不再是上次初坐马车的麻瓜了。
她展平座上的大白狐皮坐褥,还很有经验的分给了沈放一层小薄被子,示意他学自己的样子盖在腿上:“你这样盖着,腿就不冷了。你们男人过得也太糙了,上次跟你一起坐马车,差点没把我冻死。”
沈放笑笑不语,没有说,那不是别人不会,而是这是属于她姜家大小姐的待遇。
就像齿轮小小的旋转了一格,还没有撼动整个车辙的运转,但它其实已经不在原位了。
很多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好像悄悄地变化了,甚至连当事人,也许都没有察觉到。
曾经他极为厌恶的姜凉蝉,若是铺排讲究起来,只会让他更为厌恶,觉得闻到了朱门酒肉之臭。
而现在,看她一脸小骄傲的跟自己分享炫耀小被子,却也只让他失笑于小姑娘的娇气。
以及,还有一种淡淡的“哦,原来上次冻到她了”的,淡到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想法。
姜凉蝉想了想自己一会的计划,又看看对面一脸对此行目的毫不关心的沈放,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在昨晚,她刚刚跟这个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多多在画扇面前刷脸。
沈放怎么说的来着?
他反问她:“我为什么要喜欢画扇?”
姜凉蝉心累的回忆着话本里的剧情,沈放和画扇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画风吗?
那话本里对这一段写的朦朦胧胧的,只知道画扇死了之后,沈放勃然大怒,伤害过她的人,他一个都没放过,通通都帮她报了仇。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过程,倒是写得不那么详尽,毕竟画扇在话本里只是沈放的白月光,匆匆掠过,很快就成了个回忆。
姜凉蝉估摸着,沈放第一次谈恋爱,可能对画扇就是没那么好,甚至在她死后才察觉自己的感情有多么浓,所以她死了,他的暴怒超于常人,大概除了对她的疼惜难过,还有对自己没有对她更好一点的懊悔吧。
那他现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画扇也是正常的,她得好好帮他,才能让自己免于承受他日后双重的怒火。
想到这里,她沧桑的拍了拍沈放:“我知道你今日还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但是有朝一日你会懂的。”
沈放瞥了她一眼。
“你的良苦用心,包含这身衣服吗?”
姜凉蝉瞪他一眼,这身衣服怎么了,我弟弟最贵的一身呢,他都还没舍得穿呢。
瞪着瞪着,姜凉蝉发现不对劲之处。
沈放穿暗纹锦白长袍,镶着银丝边流云纹的缎领。因为天冷,姜凉蝉还顺走了姜云庭最昂贵的深紫色狐裘披风给沈放。
这样一身华裾在别人身上多半显得浮夸,是压不住的,但是在沈放身上,却愈衬得他眉目如画,眼如寒星,举手投足都是一股慵懒天成的贵气。
但问题是,姜凉蝉自己也穿了银花雪浪锦袍,外面罩了一件浅紫色狐裘。
跟沈放完全同色系,只是一个深紫,一个浅紫,一个贵气逼人,一个温婉飘逸。
宛如穿了情侣装。
第22章
面对沈放的目光,姜凉蝉叉着腰,理直气壮:“本来我和云庭的衣服就是府里一起裁剪的,前几个月来了这么一批上好的料子,所以我们俩都做了一身,布料和颜色就是一样,怎么了?”
沈放挪开视线,耸耸肩:“没什么,我只是以为,你特意选这么两身衣服,是要再拿我去刺激什么人呢。”
姜凉蝉拐了个弯,才想明白沈放的意思。
感情他以为她特意挑选了这两身情侣装,是为了带他出去,说他是面首,然后用情侣装秀个恩爱什么的,去刺激楚青的吧?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着不声不响一大佬,暗地里想法还挺多。
姜凉蝉啧啧两声。对了,他提醒了自己,这事儿得邀邀功。
“兄弟,你今天还真的得记我一功。你看看我,我今天一看就是盛装打扮过的吧?我本来是要去诗社干件大事的,结果因为你的事,我连那么重要的诗社都没去,”姜凉蝉竖起大拇指比比自己,“怎么样,是不是很够意思?”
她可是为了帮他挽回岌岌可危的未来初恋,牺牲掉了自己去诗社那两个渣面前找回场子的机会呢。
这人情不卖一卖都说不过去。
沈放闻言,扫了她一眼。
怪不得今日难得的盛装,连头上的簪子都是平日不舍得用的龙凤金簪,果然是要去见她那心上人的。
呵。
姜凉蝉不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也不是很关心,因为她又想起来一个疏漏:“说起来,我刚才太着急了,忘记换一身衣服了,可能会影响计划效果。不过你要相信,我原本的计划是十分缜密的,哪怕有这个小疏漏,咱们今天也能成!”
沈放不觉得,她跟缜密这个词有什么瓜葛。
但是她这话,显然今天这事是跟自己有关了,沈放问:“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