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镇魂’就学得有模有样。她发现,所谓的镇魂,其实也就是‘排除异已’,除了控制着这身躯的意识体之外,其它的意识体全被视为‘邪魅’。问小道:“有镇魂,那有剥魂颂言吗?”
小道骂她:“哪里来的歪心?”
汤豆心里到觉得可笑,他们杀人灭门都做得出来,只是问一句剥魂到是义正言辞地骂起人来了。
也不等小道去告状,当先跑去跟凌诒和说:“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
凌诒和抬眸看她,只淡淡说:“是没有的。魂魄与身躯是结为一体的。”
这到是与她在用祭天地文那天夜里看到的庞郎人自相残杀有点像。庞郎人的意识体就是无法驱赶出去的。
但这也正是汤豆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不能把一个意识体从身躯中剥离,那庞郎人又是怎么赶出人的意识体占据人的身体呢?
汤豆问:“那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做到剥魂呢?”
凌诒和抬头看看天空,说:“就是幽府之门也做不到。”
幽府之门指的应该就是庞郎人进入这个世界所用的那个通道。
他想了想,突然说:“十多辈前,清水观出过一个叛逆,他一心长生却不得。便想了个法子炼人为种,再将种子,种于人身。”
汤豆心里一滞,只做出好奇的样子:“怎么炼人为种?”
“他先杀了自己,肉身腐烂,魂魄离体之后,他的弟子将他的魂魄封禁起来,附着在两生花种上。再将花种,融于另一个人身上。”
“他成功了吗?”
“成了。”凌诒和垂眸说:“莫约过了十多年,观中才发现他的恶行。那时,他的魂魄所寄居的身躯已经从幼儿,长成十多岁的少年。他虽然成功寄居,但却是与那少年的魂魄嵌合在一起,如同附着于大树的藤蔓一般。他日益壮大,而少年魂魄日益孱弱,观中几次想将他拔除,但都未能成事。之后情况日渐严重,他家里人还来观中送过谢礼,只以为他是完全好了。当时,观主不好明言是因为他的魂魄已经沉睡,被人完全压制。之后少年不支,魂魄飘散早夭而亡,附着的那个逆徒魂魄也随之飘出。观中将他的魂魄取回,禁封起来以示惩戒。足足十年,才放归让他转世去。”
所以,当时在学院发生的差不多是同样的事?人类绝望之时,将意识体附着在了两生花种上,种入人身。成为意识体后的人,有了与渗入物一战的能力,护送自己的载体寻源溯宗。
汤豆几个人的猜测,与事实唯一的差距是,大家以为这个意识体会抢夺自己的身躯。
但事实上,外来的意识体是根本无法附着在别人的身躯上的,只能嵌入在另一个意识体上。到最后,要死也是大家一起死。
虽然早知道一个壮大,一个必然会衰竭,但现在听来,还是心惊。汤豆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春夏。她也许永远也活不到二十、三十岁了。此时茫然不知自己的时间并不多,正笑和宋嫫说着什么。
但汤豆更不解的是,这件事也正说明了,庞郎人只能与人的意识体共用一个身躯,哪怕人的意识体被挤得再小,只有指甲盖大难以找寻,那也仍然是存在身躯之中的。
这样一来,那些被挤在身体外面的游魂又是哪里来的?
她明明在之前,曾看到几个庞郎人占据的身躯边上,悠悠跟随着外貌与被占据的身躯完全一样的人类意识体。它们不甘离去,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躯旁边。或飘荡在周围,或挂在腿上,骑在肩上,趴在背上。
这样一来,这一切就并没有合理的解释了。
这个问题她一直想不明白。夜里躺在帐篷里,也感到茫然。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以为门是‘找到虚弱快死或者重病的对象,将庞郎人的意识投进去,将人的意识挤出来’的这个设想就不对了。
它们选择对象确实是有自己的逻辑与规律,但从来没有把人的意识剥离后赶弄出去过。因为它们做不到。
那它们是怎么取而代之的呢?游魂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定有一个说法,是两边都可以兼顾的。
她脑中一团乱,但突地,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猛地坐了起来。
春夏吓了一跳:“豆姐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汤豆喃喃说:“错了。”一开始她就想错了,全错了。
庞郎人并没有占据人的身躯。人也并没有被挤出去。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这样,那也就能解释庞郎人是怎么繁衍。
依靠抢夺身躯的话,它们根本就无法可持续在地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人数也不可能曾长到那么庞大的境地。
第65章 变脸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这下也就能解释庞郎人是怎么繁衍。
依靠附身的话,它们根本就无法可持续在地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人数也不可能曾长到那么庞大的境地。
这件事莫温知道吗?
盒子就在不远处的包裹中,但她没有动,现在她一举一动,说不定都在别人眼中。对关心自己的春夏说了一句“有什么硌着我了。”两个人重新拍打了被褥,才又重新躺下来。
因为心情太过激动,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只要确定了这一件事,那现在她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僵局。人类还是有机会的。
第二天汤豆脸肿得厉害,黑眼圈硕大。但精神很好。学习得格外卖力。
只是脚实在疼得厉害。小指头那一块都烂了。敷药的时候疼得她直叫。宋嫫边给她上药边掉眼泪。春夏也要哭要哭的。
她到安慰起两个人“没关系。其实没那么疼。我就是感觉,叫大声一点会更不痛,所以随便叫叫的。”
大概生怕凌诒和再来抱自己,也不敢说不走了。
好在第三天就到了清水观。
远远就看到门口有剑士执守着。见到凌诒和回来,立刻迎来。低声禀报“并无人来犯。一只蚊子也不曾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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