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这七人被送上了停在一边的直升机。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七个大背包,和许多成捆的物资,诸世凉最后一个登上飞机。随后门刷地一声被关上。
直升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启动,缓缓飞向天空。
医护楼的护士见到由工作人员陪同前来的那位满面风霜的中年妇女,有些意外“这是?”
工作人员说“十几天前通知有个学生受伤,要送返居住地,家长是来接的。办公室说在医护楼重症监护室。”
中年妇女一脸焦急“我是汤豆的妈妈。她怎么样?”
护士连忙叫医生出来,医生十分意外“当时是准备送返居住地的,但后来上头的计划又有了更改,伤者病情好转了。今天已经和其它学生一起走了。难道没有人通知你们吗?”
“走了?”汤母怔怔的。
护士连忙把汤豆留在病房的信拿出来,本来是托付他们寄出的。
汤母打开信,上面一行歪歪扭扭难看之极的字。
她说过汤豆好多回,人如其字,所以字一定要练得好看,但汤豆总耐不下性子,觉得字只要别人认得就行了,好不好看根本不重要,就好像是有什么多重要的事要做似的。其实每天就是懒懒散散,叫她洗个碗她也要叹声唉气。
但看到上面的字,汤母怔怔站在那里不动,许久才捂着脸无声地哭出来。
汤豆说:“妈妈,我觉得很幸福。”
做妈妈的孩子很幸福。
离开家看到新的风景也很幸福。
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很幸福。
能去见识没有人见过的、甚至完全想像不到的一切,也……很幸福。
所以……妈妈不用担心。虽然很危险,但她过的是自己选择的人生。
她没有后悔,会怀着‘我到要看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样!’的心情,勇敢地去面对它!
第32章 出发
直升机出岛后一路南行,从离开浮岛,就很难在看到那么茂密的绿色。
世界变得灰蒙蒙,到处都是黄土沙尘。清理队在离浮岛最近的一个中转站等着他们的到来。这次参与的只有一个队伍,但是有四辆车。
汤豆下车时便看到队伍中熟悉的身影。
大头冲她们咧嘴笑,虽然看到汤豆身下的轮椅,但并没有多问,把口袋里已经有点化掉的糖桌抛给三个小姑娘,又问其它三个男孩抽不抽烟。
诸世凉跟着下来后,所有物资都被抛下,直升机便离开了。
终于远离了那震耳欲聋的轰轰轰声,整个世界都清静下来。大家也终于能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
大头掏烟出来,递给诸世凉一根。
诸世凉接过来,夹在耳后,边帮着把所有的背包和物资搬到车顶上绑起来,边向大头他们说:“在到达边沿之后,你们就不能再往里走,会留给这些学生两辆车。车上有一些备用的零件,改装过太阳能源板,所以基本上,只要有阳光就能使用。车上后备有一桶油,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
大头问:“这些孩子有人懂修车吗?”
“学过。”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回答。
诸世凉边扛包边玩笑:“你就是给他们个潜水艇,他们也能捣鼓得动起来。”
二十天急训,学的都是实用的东西。潜水艇当然是夸张一点,但一般的交通工具,从车子到飞机,驾驶一般是不会有问题。
汤豆从轮椅上起身,帮着把莫温推到车边,帮他上车坐好,然后把两个人的轮椅收起来,在另一个学生的帮助下绑在车子屁股后面。她只是虚弱点,但整体状态比莫温要好得多。
和她一起绑轮椅的学生时不时看她一眼,又看她身后不远处的平安,但没有主动和她说话。
汤豆绑完轮椅想帮忙去扛包,席文文把她赶到车上和莫温一起坐着去“现在不用逞强。好好呆着去。”
她也就没有再坚持。
大约花了十多分钟,东西才全部收整完。清理队的人开三辆车,一辆前,一辆后,把他们的车夹在中间,还有一辆会时不时上前去探路。装学生的这辆诸世凉开。
席文文拉着莫温和汤豆挤在最后一排,交头结耳。她们太久不见了。中间发生了许多许多事,现在终于有机会说话。
“真没想到黎川下这种黑手,地上全是血,一直漫到走廊去,我已经懵了,莫温跟他打起来了,后来诸世凉就来了。”提到诸世凉席文文压低声音,偷偷看最前面,怕他听见自己直呼其名。
“后来就送你去医护楼,一路过去,全是血脚印,我以为你要不行了。”说到这里,席文文眼睛忍不住发红“你胸膛都不起伏了。诸世凉脸刷白的,叫人去取种子,但贺知意不答应,他们在抢救室打了一架,后面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工作人员把我们赶回宿舍去,谁也不许出来。”
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我以为你死了……”已经带着哭腔。
汤豆心里又难过又软软的,也不由得红起眼睛,拉着袖子帮她抹掉泪光“你别傻了,我才没那么容易死。”
“那到也是。”席文文怪不好意思的,拉着她的袖子力用擦擦脸:“千年的王八万里的龟嘛。”
又说大考的事“大考规则一直没变,最后一次大考,邹长风那队被黎川抢在前三全灭,一下就打出局了,本来我、赵小明、邹长风、莫温、唐喜、付子安大家一起应该是同一队的,但开场前,邹长风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会全被一次被淘汰光的。所以我们尽可能地进不同的队伍。最后只有赵小明、唐喜和我还有莫温、付子安进了前二十二。”
说着戳戳前面的付子安。指指另外两男一女“这是a队的宝林、另宁、宗长柳。”
所以,唐喜和赵小明都融合失败了?
汤豆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她与赵小明最后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大考自己背起莫温离开时。
当时很难说对赵小明完全没有芥蒂,虽然心里也明白,对方可能完全不知道是她,并且这是在关系到自己命运的重要考场,大家各凭本事……可是……唉,大概‘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是回事,要‘完全无情绪地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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