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下巴,淅淅沥沥绒丝般的小雨将她跟墓碑都湿润了,神态隐隐像个有人温柔眷顾小女孩,但语气却特别怅然。
曾经,她也是这样的小女孩吧。
可当这个小女孩看到了本来可以安全逃走的姐姐为了保护她而折返,最后被残杀……她就不再是那个女孩了。
但姐姐有个孩子。
她垂下眼,看着手里的酒,微微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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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情爱爱莫须有,还是嫂子三儿什么的,都是小事。
众人的心力还是在比赛上,也算是让某人的绯闻给逗乐了一波,缓和了不少紧张情绪,但当每个区的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候,老师们启动了传送阵了吗?
没有,他们掏出了一个令牌,一共15个,祭入灵元,飞起,扩大,贴合组装成一个一个巨大的阵图,阵图飞入了小镇外那浓重的雾气中。
雾,滚滚而动。
略有沉重呼啸声,但很温和,跟这浪漫唯美的桃花林形成相应的美感,但它的滚动也形成了气流,让无数的桃花枝头颤颤跌落一些花瓣,它们飞舞而出,夹带着桃花香气,飘来……
桃花拂面刹那间,再回神,人间红尘已过千百年。
众人回神的时候,阿刁抬手取下额头贴着的一片桃花,抬眼看去,只见散开的雾层后面出现了高耸入千丈的巨大雕像。
不,应该说不是雕像,是一尊佛形巨塔。
千手观音塔。
展开的佛手玉臂直径足足有八百米长,众人看着都眼晕,但它庄严肃穆,仿佛俯视人间。
不说外面的观众被惊呆了,就是见多识广出身超凡的众多考核者们也纷纷吃惊。
天呐,这不是桃花岛的原本景观吧?
是麓山院搞的?!
“诸位,这是我麓山院山长所有的异宝灵栽体,超凡级,今日做考试之用,所有考生,随我等入内。”
这么大的东西是灵栽体?那驱使它得需要多少灵力?
不少人心里都微微一震:这山长得是什么修为?可大家都在一个灵气修炼起跑线上,就算资源再牛逼,也不可能差距这么大吧。
除非……
阿刁:“除非这位山长是三百年前存活下来且一直没死的老怪物。”
马桶:“麓山院,强哦,你多努力,好好表现,争取这一关就一鸣惊人,不过等下你的资质万一暴露,执法部的人会不会怀疑你?”
阿刁:“会,但他现在已经消案了,所以哪怕为了自保,他也不会再逼逼半个字,何况我暴露的是资质,又不是什么关键性证据,加上资质一暴露,麓山院肯定保我,他脑子进水才会再掺和这件事——从这人用早上这么下流的法子明哲保身就可以看出此人性格,绝对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她早看出这澹台王朝之下的朝廷根子不咋地了,倒不是瞧不上蓝山这些高官的路数,而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君清则臣直,君不清就那啥……弯?
反正上头的不咋地,你还希望底下的官员全是包拯跟海瑞?
再看萧乜罗这些地方军阀为什么不肯削权?一方面是人性对权力的占有欲,一方面也是因为中央不能服众,且一旦交出军权,决不可能保家族平安,反而十有八九要被王族赶尽杀绝,所以不管是萧家还是其他州的地方权贵,基本都不肯让权,宁可彼此蝇营狗苟,要么依附皇子们各自党争。
马桶:“……”
对哦。
此时,蓝山的确抓紧时间消案了,那边死了俩子弟的曲家也催着赶紧消案,他们得去一边安抚三皇子,一边对外表现没有跟太子勾连,一边准备勾结新的皇子。
反正很忙。
至于百里家族,家风比较稳,选择了以淡然处之的态度证明自己清白,但也绝不会再掺和半点,因为没有实际损失的利益,站的也不是三皇子。
这一波,最亏的是三皇子,现在还不知如何焦头烂额呢,因为上头警告他了。
内斗本就不为君王所喜,如果还牵扯上国外的恩怨,对于皇室绝非好事……
案子一消,蓝山心态就舒服了很多,也有时间坐下来看个比赛了,未必还跟也算有过几面缘分的萧家俩人打招呼。
说起来,他跟萧堇还出于一个体系的,官位也差不多。
不过今日到场的高官可真不少,三人还没说上两句话,天空飞舟前后来。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曲、百里跟端木等王公贵族都来了,也有高官官秩体系的到来,勋爵权贵跟高官体系是两码事,像陈然就属于高官体系,所以广云楼才对阿刁有种偏见,大概站在他的阶级,是把阿刁跟百里闲筠等人等同视之,他这类心态比较常见,但寒门或者普通人阶级也有很多类似温芍药他们这样的,低调发育,对这种阶级问题也比较平常心,因为一旦他们崛起起来,其实很有可能又成为另外的权贵。
这就是一个循环吧。
人间也不过如此。
萧堇撑着下巴,默默瞧过这些人,暗道家主级的还没来,估计第三关才露面,但第二阶梯的长老跟嫡系核心成员都来了,比如赵家的赵懿带谢镜予来就是一个信号。
但以赵懿这个25岁以上40岁以下的核心成员来看,不管是曲家还是百里抑或者端木阶层的这个年龄层都有个别人入星辰了。
就算表面上的不入,私底下也有人入。
“难怪最近几个国家都缺高等资源,估计都被他们捞走修炼了。”
萧堇跟萧乜罗传音道。
萧乜罗:“裂秦那边局面很紧张,两个最强的皇子已经开始动武了,裂秦的帝王好像在有意筛选最强的一个,不过这也是他们国家的传统,草原莽荒立国的国家,素来以厮杀决王为正统,应该会比唐宋早一些稳定局面,但也间接带动了资源的紧张——裂秦来唐宋买资源不是特例,但我怎么觉得这些家族如此急于壮大,是得知了什么消息?”
萧堇沉思着:“我也这么觉得,但目前还看不出来,能瞒得这么严实,肯定跟老皇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