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觉得……不需要抗,这些家族也不敢撕脸面,因为不会为了一个血脉子弟而赌上家族命运,毕竟不像寒氏那样只有一个独苗苗,也不像陈然这样只有一个能用的儿子。
阿刁真正提防的是皇族。
皇族对上麓山院还是有点面子的,否则麓山院不会让俩个皇族跟一个澹台旁系宗室子弟参加考试。
这不等于让皇室薅麓山院羊毛吗?
以前她没细想,因为还没够到这个层次,爬到金陵学府的时候,想的是趁早高考考上三名校就ok了,可以脱离陈家腾飞,走上一代白富美人生巅峰,但越往上走,站的平台越高,就越看到这个世界错综复杂的权力架构。
她对自己的未来规划也只能一再更改。
走一步看三步,现在阿刁看的是十步。
这十步的尽头上限在麓山院跟皇族。
首先,皇族是她现在绝对对付不了的,所以她得提前规避来自这方面的风险,因为具体参考曲江南就知道下场了。
人家不强?自身实力卡在微光级强者程度,估计很快也就星辰了,有精神附灵,战力也彪悍,背后有江舟跟学府联盟撑着,还有谢赵两家的人脉关系,跟萧家兄妹这样的大佬也有结交的资本,可曲江南还是避让锋芒,不敢对曲家动手,忌惮的就是皇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阿刁就只能控制风险,ko百里闲筠等人薅资源,但不能撕破脸,还得遵循当前皇族no1下的秩序玩游戏,最好还能符合对方利益。
所以,当阿刁看穿皇族利用权贵跟宗室对抗道家门庭跟学府联盟,但又同步担心权贵跟宗室爬得太高的这种统治者御下的政治心术,她就有了打算。
目前看来还行,皇族的人没找她,说明皇族暂时对她还是放心的。
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刺探什么。
“说起来,陈然这老狗还是有点用的,典型的保守士大夫高官,根正苗红的朝廷阁部候选人,自己还没修炼能力,家族人员不多,也没错综复杂的联姻关系,管治地方能力不错,又懂眼色,不会触动朝廷跟皇族的红线,基本属于当权者最喜欢的打工人出身。”
阿刁看来看去,陈然这老狗也就这点用途了。
但她预判麓山院考完后就可以远离陈家,毕竟陈家那老祖不知道干了什么缺德事被诅咒的事也挺让她糟心的。
正当阿刁衡量好了当前局面,以为可以安心等待麓山院送奖励的时候,电话来了。
一看,司机老王的。
阿刁挑眉,司机老王如今挂靠在金陵老宅那边,虽是她直系人马,但因为她腾飞太快,老王没有修炼根基,很多事处理不了,是个拎得清的,把定位改得很好,只服务阿刁在陈家的事务,她现在京都,若是有事,这人也只会通过金陵老管家一步步上达,不会跨过身份。
所以,用他电话直接联系自己的……肯定是陈然。
但仔细一想,这老狗现在应该不敢打电话给她,因为精明如陈然,知道自己对她不怎么样,生怕阿刁强大了报复,那不接触就代表平安无事,家族利益还可以合一,一旦接触就有风险,因为他肯定无法预判阿刁现在的心性跟打算。
所以,这老狗现在为什么要主动打给她?还暗搓搓用老王的电话?
除非……这是一个必要的电话。
阿刁眯起眼,故意冷眼看着它响了一会,这才接上。
不说话,等陈然先开口。
她需要判断这个电话的意思。
陈然的声音传过来了,“那啥,雕雕啊……”
一听这绵软又客气做作的称呼,阿刁就知道有问题。
这老狗在提醒她。
心思走了一圈,阿刁冷淡道:“有事?”
“首先,爹爹真的很高兴,你现在太厉害了,这次表现很棒,爹爹觉得荣幸,但是呢,爹爹得提醒你,如果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找你,让你加入什么的,别答应。”
“你说得是曲家?曲家的确联系过我,那个什么曲什么州。”
阿刁故意提起曲家,给它上眼药——因为现在他们的电话肯定被皇族监听了。
陈然:“曲瀚州,那是曲家家主嫡长子。”
陈然果然会心敏锐,立即补充细节,也在告诉阿刁——他知道麓山考试的情况,因为知道,所以这个电话必然涉及其中的隐患。
比如……
阿刁:“这么厉害,难怪口气那么大,还让我改id。”
陈然:“你那个id确实是……”
阿刁:“父亲在怪我?我不这么做,怎么吸引麓山院注意呢,我以前就被百里家族暗杀过,差点就挂了,幸好曲老师救了我,但间接的,曲老师那边跟曲家的麻烦……为人徒弟,我也不能一概撇清啊。如今到了京都,我自是害怕的,只能把自己名声搞大,越出名,关注度越高,百里家跟曲家才不敢暗杀我。”
陈然:“不错,是这个道理,这些权贵……可恨为父官位太低,不能庇护你。”
阿刁:“欸,父亲多努力,总会上去的,但大哥那边会拖累你吗?”
陈然:“不知,暂时不稳,太复杂了,为父只能小心。”
阿刁:“所以我才得考出好成绩,否则一旦您出事,大哥又那般,我就任人鱼肉了,而且曲家那边似乎跟三皇子……”
陈然:“慎言!雕雕吾儿,你万万不可跟这些皇子扯上关系,为人官秩,结党营私乃是大忌,当以忠于君权为重,其他的都是邪门歪道!切记切记!”
阿刁:“可是……算了,所以我才得进麓山院,接下来若有什么联姻之事,父亲千万帮我推了,我留意过麓山院这些老师,似乎其伴侣基本很少跟皇族乃至宗室牵扯上,大抵也是不想干扰皇权,是以,我也不能如此。”
陈然:“为父也有此意,就怕哪个皇子看上你。”
阿刁:“我也这么认为,除非此皇子有……那个希望。”
陈然骇然变色,怒斥:“放肆!雕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