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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妾双重生 第20节(1 / 2)

哪怕只是这一个念头,都能叫他疼到神魂俱碎,似要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

“爷?”

女子弯起眼,明媚的日光破碎在她清澈又温软的眼里,那默默涌动着的情愫与难以言喻的哀怜叫他原本兵荒马乱的心绪彻底平静下来,“又做噩梦了?”

“嗯”,她伸出指尖,慢吞吞地戳着他的眉心,“可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

“记不清。”

“真是奇了”,女子的声音轻悄悄地,似是也陷入什么难言的迷乱中,喃喃低语,“鸦娘这几日,也总是做噩梦。”

在那些梦里,她经历着各种各样的惶恐和悲痛。只有一点,她是明确知晓的。

那便是,还有一种全然陌生的憎恶与怨恨,总是在梦醒后,萦绕在自己的心尖,久久不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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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两相疑(二)

官念自入宫后,就没有见过官白纻。她被分到紧东边儿的伴月轩,离皇子们的宫所远远的,离睿宗的乾清宫也远远的。

离伴月轩最近的宫室是储秀宫,里面住着为淑妃,她是郑国公府家的姑娘,是陆皇后死后国公家填进后宫的姑娘。只是睿宗对这位妃子并无多少喜爱,也甚少宠幸。

这位淑妃的性子,倒是顺应了她的封号,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性子温婉贤淑,但也有些许的木讷和古板,据说这性格与那陆皇后几乎是一脉相承的,只是这淑妃的模样比不上陆皇后。

陆皇后是当年大历的第一美人,现在的国公家第二位绝色的姑娘陆蓁蓁,据说也只有自己这位姑母的六七分神韵。由此可以想得那位皇后样貌如何。

然而就是这样的娇人,在入睿宗后宫后,睿宗也只是在新婚几月去得勤些,之后又有大选和新的秀女进来,陆皇后就逐渐失了宠爱。

直到最后,在睿宗的特意冷落下,成为整个后宫被彻底忽略的存在,堂堂大历第一美人,享有无上尊荣的皇后,最后居然是因医治不及,病倒在除夕夜,咯血而亡。

那年除夕夜,整个宫城灯火通明,宫宴上众人酒酣耳热、共同守岁,而皇后的重华宫里却哭声震天、求医无门。最后,在新的一年的晨钟瞧向前,皇后薨逝的丧钟骤然而起,一夜之间,红绸换白幡。

这些事情,是官念入宫后,听一个玩得好的小友讲来的。他是个小太监,叫小顺子。长相秀美、身形纤弱,就连那说话喘气的声音都是酥酥麻麻的,透着股子媚劲儿。

官念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对他没有多少恶感,而宫中的人却大多瞧不起他。就连贴身伺候官念、脾气温和的小宫女青枝,也看不上小顺子,还时常背着官念打骂他,叫他离伴月轩远远的,不要脏了这块干净地方。

“这些人欺辱咱家,咱家也不生气”,小顺子弯着他那双桃花眼,水波潋滟地瞧向官念,用葱白的指尖儿捏住她的鼻尖,“咱家是给陛下开偏门的,他们嫉恨着咱家,又瞧不上咱家,自然会打骂。”

“什么是开偏门儿?”

官念记得她这样问,那小宦官登时羞红了脸,双颊飘起两抹桃色的云霞,艳丽得骇人,“你个好端端的姑娘,问这样的事情作什么?”

然后,就是妖书和天火,这两件事情太大了,大到连她这样身在深宫的女人都能从仆役的口中听到近乎整个事件的全貌。

在得知堂姐撞破了头后,她也跑去重华宫想要探望,却被那重华宫的侍卫拦在了宫外。那重华宫里的大皇子,似乎不是很想要堂姐见她,又或者说,不想自己在堂姐受伤的时候去见她。

堂姐入宫,连银栀都没有带在身边,现下又不许她这样的亲眷探望,那便是将受伤的人整个囚在了那重华宫内。

但是官念想起之前在花园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皇子,又念及堂姐看向那人时,眼里的情绪,思来想去,还是消停下来,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伴月轩。

然后,就是一日又一日同样的日子。不甚丰盛的饭菜,被克扣的分例,出去被人欺负回来哭哭啼啼的青枝,还有每日夜里,偷偷跑来与她说话的小顺子。

自那妖书和天火后,小顺子愈发的消瘦了。他脖子上的痕迹愈来愈可怖,手腕和手肘上的青痕也层层重重地叠加起来,每日官念给他上药时,他都要瞧着比前一日更消沉几分。就连那素来挂着水的桃花眼,也逐渐地无神空洞起来。

“娘娘”,小顺子忽然伸手,头一次攥住她的腕子,“咱家是个贱人,但也有几分本事。只盼着娘娘不要嫌恶,学了这些,日后或许便可博得陛下青眼。”

小顺子头一次,爬上了她的床榻,也较她知晓了什么是世间的极乐。

又是一夜,那天的月亮极圆,伴云轩小小的内室里,她躺在那云一样松软的床榻间,累极,连那神情都怔忪起来,只知道咬住下唇好抑制住口中的动静,鼻间仍旧在难耐地喘息。

小顺子逆着月光,将黑发拢到肩头的一侧,俯下身,拨开她湿漉漉的鬓发,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额角。

“娘娘,你真美,像花儿一样。”

她想说,她再美,也不会美过月光下的小顺子。他当时蒙在那霜白的月色里,潋滟着水光的两眼,眼尾花似的卷起,带着数不清的万种风情和缱绻。

他的嘴唇柔又凉,可以叫人舒服到天上去,就连那满是伤痕的身子,也像是被泼墨的梅花图,美得惊心动魄。

然后,小顺子就没有再来了。

“青枝,你知道小顺子去那里了吗?”

小丫头的脸上已经看不见开始时的厌恶和抗拒,她努力遮掩着哀伤的心绪,装作一副仍旧冷漠又讨厌的神情。

“娘娘,那个小宦官昨儿前夜里在陛下的榻上咽气了。陛下震怒,命人当场裹了草席丢进了乱葬岗。”

“据说,那小宦官死得很是凄惨。”

“下身的血止不住,将那抬人的担子都染红了,淌了一路。”

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画面,月色如霜雪,被宫人踩得发亮的地面上,落下一滴又一滴的血点,它们逐渐在那玉一样的地砖上氤氲开来,化为朵朵红梅,透着几分濒死的妖冶。

***

官念隔日从床榻间爬起,她的眼已然是肿得睁不开。官白纻来得时候,瞧见她这副模样,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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