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申棋的身体微微松弛了些,他继续说道:“就算见不到付华,这里也是值得来一次的地方。你看那座山峰的石壁上,有什么东西,是不是?是佛像吗?这么险峻的地方,不知道是怎么雕刻上去的。”
可想而知,缆车上是最好的观景点,这是在平地上看不到的景色。
感觉女孩子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贺北笛又“漫不经心”地道:“你看看,那边还有字,好像是经书?你能看清吗?”
“我……”申棋下意识地探身去望,有些失望,“我能看清第一行,是……”
突然,缆车重重地晃了一下。
申棋失声尖叫,下意识地捉住贺北笛,贺北笛连忙安抚。
“好了好了,别怕,你看,我们已经到了。”
申棋回过神,才发现就在刚刚,他们已经进入站台,那一晃恰恰是登站时的锁扣震动。
到了?
申棋回想全程,最后有些崇拜地看贺北笛,“北鼻,你是不是会催眠?”
她觉得她就是看了一座山,那么长的索道,居然稀里糊涂就到了?
贺北笛笑了,在她头顶按了一把,“是你太紧张了,恐高怎么不早说?”
“恐高?”申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开玩笑,我怎么会恐高?”
她是谁?一名优秀的前·快穿特工,她会怕高?当然不会!她只是——对于超过二十公尺的垂直距离有些难以克服的不、适、感!
贺北笛对于某人的嘴硬算是见识到了,这一次,他无比自然地牵起她,“走吧,付华快下来了。”
接下来的部分和之前比就是平地一般,没多远,他们就到了山上的宾馆。这地方住的人不多,一是花费高,二是设施不健全,山上洗个热水澡都不容易,唯一的优势就是距离顶峰近,四点多出门就能守得到日出。
申棋和贺北笛守在下山的路上,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裹着棉大衣,一脸倦容的年轻人下山来。
申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贺北笛走了过去。
“付先生。”
付华和肖进同岁,三十多岁却是张娃娃脸,眼睛不大,嘴唇有点厚,乍一看青涩得像刚出校园的毛头小子。他看到贺北笛,顿时瞪大了眼睛,困倦尽散,好似见了鬼。
“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甚至还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山上,而不是自己的工作室!
“贺北笛,我们说好的好聚好散,你怎么还追到这里来了?我惹不起你,我躲还不行吗?”
贺北笛忍不住送了一个白眼。
不过是上次在对付楚娱的时候“合作”了一下,什么叫好聚好散。见申棋好奇地看过来,贺北笛也不绕弯子,直接把来意说了。
“付先生,具体事宜我和您助理在电话里已经沟通过了。您当时也没有反对,所以还请付先生帮忙指点,费用方面,就按常规合作走账即可,回头我会叫吴秘书补送一份合同来。”
他今天走得急,不然就直接带过来了。
付华一怔,看了看他身后的申棋,表情古怪。
这种家长为了孩子上学费心找名师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na的老板对艺人这么上心吗?
只是“指导”而已,通常他卖个人情也就完了,所以他才随口答应。他没想到贺北笛真的来了,而且他说按常规合作算,那就是要签正式合同,这么算的话na其实是亏的。他一首歌可不便宜。
这么不遗余力吗?
“你是申棋?”
“是我,付老师。”申棋笑吟吟地,一脸“好孩子”样儿。
“别,担不起。”付华脸色一黑。
他认识申棋,肖进的“爱徒”,他和肖进合不来,所以他向来对和肖进关系好的人没什么好脸色。
“怎么,肖进教不了你了?”提到肖进,付华免不了语气尖酸。
申棋脸色不变,也没有回答,只说:“肖老师说我这次的新歌风格,应该向付老师请教。”
“……他真这么说?”付华狐疑地看过来,“我不信。”
“付先生要不要先听听小样,我们都带过来了。”贺北笛说道。
一阵山峰刮来,付华抽了口冷气,“这太冷了,下次再说吧。”
申棋拿耳机的手才伸到一半,付华转身走了。
早知道付华难搞,却没想到会这么难搞,居然出尔反尔。
申棋倒是没受挫,她见过的人多了,又不是真的十九岁小姑娘,脸皮没那么薄。不然付华这样直接甩脸子,换了沈媛可能要哭鼻子了。
他们一大早又是爬山又是坐缆车,就为了抢出一点时间,结果付华完全不给面子。三人来到了付华居住的山间宾馆,付华依旧没有要听demo的意思,一会儿说要吃饭,一会儿说要洗澡,一会儿又说累了,最后坐在阳台看书。
饶是好脾气的贺北笛也有些绷不住了。
“付先生,”贺北笛沉下脸,“我和您助理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二点之前,现在还有两个小时不到,如果您今日实在不便,我们可以改日。”
付华向远处的阳台看了看什么,随即“嗯”了一声,有些爱答不理。
贺北笛皱眉,还要在说话,却被申棋按住。
“我们走吧。”
贺北笛看她,见女孩子使了个眼色,故意道:“我看也就那样,肖老师随口一说,多半也不是真的叫我来请教他。可能是我理解错了。”
付华耳朵动了动,依然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