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孤冷不悦,不难听出其中气愤,可是与他适才和那小贱人说话的态度全然不同。
萧凤栖心中更恨。
“今儿个天好啊,皇上也来了御花园……哦,皇上问哀家为何教训这两个宫女么?自然是因为她们没规矩。
这俩人适才给哀家下跪时竟然鲁莽到撞到了一起,她们是没学过宫中规矩么?还是皇上也许她们没规矩了?”
婉婉一听,登时更委屈地看着魏昭,娇声道:“哥哥,臣妾没有不守规矩,臣妾虽然没学完所有的规矩,但事事小心谨慎,一直规规矩矩的,哥哥是知道的,臣妾委屈……”
她那小声音娇的,可怜的人心都能化了,加之眼圈一红,她也确实没不规矩过,谁人都会觉得她委屈。
那萧凤栖一听她张口便有种冲动想叫人撕烂她的嘴,这多年来,还没人敢这般明晃晃地跟她对着干!她也从未落于劣势过!
萧凤栖紧咬着牙,声音更是冷的如寒冰一般。
“婉贵妃说自己从未没有不守规矩?那这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的,又是什么?你是在叫谁?皇上?你竟敢如此放肆!皇上是你该叫哥哥的!”
婉婉听她这言嘴唇顿时颤了,背对着那萧凤栖,伏在魏昭的怀中一副怕了的样子。
她的小手把魏昭搂的更紧了,不过只是面上紧张害怕了而已,心中清醒着呢,她就是故意叫给那女人听的。
这时,她语声微颤,朝着魏昭怯生生地道:“皇上,臣妾一紧张叫错了,忘了这是外面了,皇上不会怪臣妾吧。”
“无妨。”
那魏昭表态很是清楚明了,婉婉就知道他不会生气,当下那含情凤眸,虔诚地盯着人,小手哆哆嗦嗦的抱他抱的更紧了。
萧凤栖一听,还有什么不懂。这是私底下这小贱人就这般唤他,得了他的许可了。
真是荒唐!
萧凤栖心中的怒火已然要喷出来了一般,这时但见魏昭薄唇紧抿,松开了那苏婉婉,抬眸朝他瞥了过来。
男人嘴唇微起,脸色冷然,声音依旧。
“如此小事小戒足矣,太后这意思是要把人打死?太后寝宫为何?慈宁乃慈与宁。你是做过皇后的人,不知何为母仪天下?”
“呵,皇上的意思是先皇的皇后立错人了?”
“朕没说过。不过太后自己心里最清楚。”
那萧凤栖使劲儿地攥住了手,还没待说话,听那魏昭又道:“太后不用再抄抄女戒吧?”
“你……!”
“还有,有件事情太后还需给朕记牢了,钟粹宫的人不劳烦太后操心。无规矩也自由婉贵妃自己惩戒,嗯?”
“……!”
萧凤栖紧咬着牙齿,使劲儿攥着手,一声冷笑,“这是皇儿该对母后的说话态度?”
萧凤栖紧盯着人,这时凛然地扬了扬头。她特意把那皇儿叫的清清楚楚。
俩人眸光相对,地上跪着的宫女太监个个浑身颤抖,都恨不得自己是聋子,是瞎子。
婉婉小心地抬眼,瞧了他们一眼。俩人皆是一言不发,不时那萧凤栖便冷艳转身,离去!
婉婉心口狂跳,登时垂下了头,战战兢兢的,全然一副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她是害怕,但是她不管,谁欺负她都不行,况且那软骨散……
萧凤栖回了宫便砸了东西,夏竹屏退了众人,立在一旁亦是一言也不敢发。她跟了太后多年,这是她第二次发这么大的火。
第一次便是那次,那次之后她与皇上之间的那层纸彻底捅破。皇上对她便开始变了,只是还不是变得这般彻底。
萧凤栖发泄了好久,屋中方才平静,夏竹才小心地过去。
“娘娘息怒……”
萧凤栖眼圈微红,狠狠地攥着拳头,一声冷笑。
“他在说哀家对不起他父皇!”
萧凤栖抬眸盯着夏竹,“哀家全是为了他,自始至终也只是为了他,他竟然那么护着那个小贱人…”
萧凤栖浑身发颤,“哀家宁愿他此生谁也不爱!宁愿九溟那次杀了他!宁愿这后宫,没有女人!”
夏竹只听,并不言语。一年前,皇上拒绝了她之后,她便开始谋划了那场刺杀。得不到的东西,她宁愿毁了。她要毁了他,也毁了他魏家的江山。
“他变了,对不对?”
夏竹没回答,直到太后再度发问。
“是不是?!”
“略有不同……”
“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你告诉哀家她有什么好?!”
夏竹沉默,未语,却是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娘娘何必在意一个死人,她,还能活多久?”
萧凤栖侧眸凛然地瞥向那姑姑,语声阴郁恶狠,“那个小贱人临盆将近,给哀家盯好了!哀家要她一尸两命,让她和她的野种都死!!”
婉婉返回了寝居就拉住魏昭,小心翼翼地道:“臣妾今日是不是做错事了?”
魏昭知道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