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突然伸进一只胳膊,将他重新推了回去。
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后,莱特尔才灰头土脸地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不惧怕阳光……”
阿白将抽屉里的药罐取出,上面雕刻着精致的梅花纹,旁边放置着一把羊毛制成的软刷:“这样的话,别人也能看到你了,不好吗?”
薛琰抬眸,与他对视,良久,才蹙着眉道:“总觉得你有小心思。”
阿白不高兴道:“你怀疑我?”
“没有……”
阿白年龄渐长,爱与他拌嘴的习惯倒是没变,只不过话变少了,神情常常淡淡的,有时候,也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薛琰否认,阿白不悦的态度稍稍缓解:“那你躺下吧。”
说罢,便去解他的腰带。
薛琰表情一变,问道:“你要做什么?”
阿白停下手,眨了眨眼睛:“涂药啊。”
无辜且毫无杂质的神情,加上他的脸,本就长得清冷,便更容易让人相信了。
“怎么?”阿白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故意不满道:“你每日帮我洗澡,现在我要看看你的也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阿白这番话,显得自己好像在无时不刻提防他似的,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薛琰不想两人的关系因此变得生疏。
“好吧。”他解开腰带,剥去层层外衣,露出分明的锁骨,白净的胳膊,劲瘦的腹部——
薛琰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不脱了?”阿白的视线一点一点打量下来,轻柔中带着淡淡的蛊惑:“是不好意思吗?”
薛琰犹豫片刻,捂住了他的眼睛:“是你的目光,像在凝视一件等待参观的展品。”
阿白捏着眼睛上的手,理直气壮道:“现在你是我的实验品,理应细细观察才对。”
他总有五花八门的理由。
薛琰放弃了,侧身躺着,道:“你想观察,便观察吧。”
阿白将软刷放进药罐里,沾了一层水制的膏药,在薛琰裸露的肩头上慢慢地刷。
柔软的羊毛刺激着肌肤,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打转,薛琰缩了缩脖子,抗议道:“痒……”
“才刚刚涂呢。”
薛琰窘迫道:“我不动了。”
阿白一边涂抹,一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你若实在受不了,把眼睛闭上就好了。”
越是闭上眼睛,肌肤触碰的感觉越是敏锐,薛琰以为他乱开玩笑,誰知道真等眼睛闭上了,一股困意涌了上来,止都止不住,不到片刻,便进入了梦乡。
他又睡着了。
等薛琰醒来,天空微微泛红,已近黄昏。
阿白还坐在他身边,一束银发垂了下来,在他胸膛上,轻轻划了一下。
痒……薛琰打了个颤栗。
“刚涂好。”阿白收起刷子,道。
薛琰颔首,撑起胳膊,打算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的衣物连着里衣和裘裤一起不见了,像只白面萝卜似的,坦荡荡地呈现在阿白眼前。
他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阿白用他的刷子,刷遍了他浑身的各个角落。
“你——”
“怎么了?”阿白贴心地将衣服盖在他身上,笑道:“你看,多好,明天寨子里的人,也都能看见你了。”
“嗯。”薛琰默默把递来的衣物盖在了自己的腰下方,遮住了大腿,和大腿上面的部位。
他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嗫嚅道:“你……的药膏在我唇上也抹了吗?”
“当然。”阿白一脸戏谑:“若是其他地方涂了,嘴唇不涂,寨里人看了,便是没有嘴唇的怪人,会把他们吓坏的。”
像哄小孩似的,到底谁是大人,谁是孩子?
薛琰撇开脸,尴尬地点了点头。
然而第二日还未到,山寨里便发生了动乱,阿白被屋外的叫嚷和吵闹声惊醒,揉着眼睛往外看去,竟是寨里的小喽啰猩红着眼互砍,很快,鲜血便溅到了房门上。
阿白顿时清醒了,是三当家要反了。
自古以来,反水就没有不伤及无辜的,这也是三当家忍耐将近十年的原因,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不想豁出性命的,老寨主淫乱多年,早已拖垮了身体,当年练就的武功忘记了大半,如今又备受厌恶,连寨中女眷都不愿帮他。
老寨主被三当家按在他那张老虎皮椅子上,愤怒地吼着:“你背叛了你拜把子的兄弟,你会遭报应的!”
三当家冷笑:“你当初抢我表妹当妾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的拜把子兄弟!”
“不都是你自己愿意?”老寨主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嘲讽:“大婚前几日,你还特地去邻镇打磨了一把铁剑,卑微恭敬地送与我,过去这么多年,难道你忘记了?”
三当家目光一利,从腰间缓缓掏出长剑,冷声道:“我赠与你的,可是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