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此,如是阐教问罪,你我又该如何是好?”
敖闰的声音不大,却宛如是巨钟鸣响,在敖琳的耳旁震荡不休。脑内也是蓦地一醒,陷入了凝思。
“与其日后令我宫处境尴尬,倒不如是一开始,便不接触的为好。再说那时的情形,他如何还有余力留手?难道是束手待毙,任由你擒住不成?”
见敖琳已是明白过来,敖闰又是一哂,微带着几分冷意道:“不过此子连伤我那几位兄弟子侄,将你捆缚于此,怕也是有几分向我西海示威之意。这份账,日后终究还是要寻他算清楚——”
语气里竟是寒意森森,隐透这几分杀气。
敖琳那边轻哼了一声,容颜稍霁,仍是一阵皱眉道:“你方才所言,确有几分道理。不过真华如今安危,我始终还是放心不下!”
敖闰闻言不由无奈摇头,只得再次开口解释道:“夫人,这个又何需担忧?若然真华真在他手中出了什么事情,夫人又焉能安然无恙?再说他二人如今,早已是等同于是双生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真要朝真华下手,也不能不顾忌一二。只是这日后,除非那人能达大罗金仙之境,你我怕是难有再见真华之时——”
敖琳心念转动,目光是闪烁不定。明知自己丈夫说的,乃是正理,却也仍是放心不下。
不过若女儿日后的双修道侣,真是此人的话,只怕日后的成就,会是远远超出所有龙族先辈。不过其中凶险,也同样是令人心悬。
当听到最后一句,敖琳面上更是寒意如霜。右足蓦地一踏,滂湃巨力直震这片残缺密境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再随着一声轰然炸响,整整三千万丈方圆的空间,都是炸成了无数的时空碎片。
敖闰也不阻止,只唇角处透出几分无奈之意。又看向虚空中某个方位,眸子里全是冷冽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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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那西海之北,东昆仑之南三千万里处。一位玄衫青年,正是带着几分鉴赏之色地,踏入一座海底巨阵之内。
此处灵阵的中央,已经被损毁了一小部分。常理而言,应该是彻底失去了作用。不过以眼前的情形来看,整个大阵,似乎仍在运转。
但凡有海兽海妖进入其中,无论有多高的妖力境界,俱都是毫无悬念的,被内中探出的金色符文光带,退拽困住,脱身不得。
玄衫青年甫一入阵,同样是无数的光带袭来。却被他虚空中几个玄妙的步伐,踩踏着那些灵力脉络的节点,将之全数逼迫开来。
不多时,便已走入那阵内最中央处。然后只见这里早早的,便有一位大约三十岁许,面貌雍容的青衫修士在此等候。
那青年也不意外,只眉头一挑道:“可是紫云道人当面?”
“正是紫云!”
青衣修士微微一笑,转过身来上下望了眼身前这位俊逸无比,秀美宛如女子一般的青年道人,目内也是流露出几分赞叹道:“这位道友,想必便是那广陵散人玉凌霄了?果然是绝顶一流的人物!那广陵十三式绝剑,紫云钦佩之至。洪荒崩碎之后的诸多人物,若无岳羽,当以你为首!”
“不该当道兄谬赞!这绝剑虽好,却比不得你那大先天玄冰离火真诀!”
那玄衫修士亦不否认,微微颔首。隐透笑意道:“我听传闻说玉清道祖,曾在那玉虚宫内,连续闭关四十九日,以推算道兄的行踪。道兄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在这昆仑山下现身!”
“不是我胆大,只是知晓那位道祖,眼下还没太多的功夫,来寻我麻烦而已。真要找我了断此次的因果,且等他阐教,能安然经历过此次杀劫再说——”
微微一哂,紫云真人便话锋一转道:“说起来,你我神交已有数百年时光,却都是悭缘一面。我原道你必定要在不得已时,才会出面。今日却为何提前出手,带我诛杀那头孽龙?”
“我若说是不忍道兄身冒奇险,亲上昆仑山,道兄向来是多半不肯信的!其实缘由无他,只是近来修为小有进境,无需再隐忍而已!”
话音落时,一道凄厉剑光,在玉凌霄身旁骤然亮起。乍闪即逝,那口仙兵便已是穿回到他大袖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