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娇这次的拍摄,不算非常顺利。
大冬天的,天气冷得很,她拍的武打戏经常要吊威压,还不能穿得太厚重,不然就没有白衣侠女衣袂飘然“飘飘欲仙”的仙气感。
在白色抹胸长裙和纱衣薄衫外套之下,孟南娇贴了一层又一层的暖宝宝……
导演兼男一的文景铄:“娇娇,你把你腰上的暖宝宝去了,这小蛮腰都粗了一圈,拍出来不美观啊!”
孟南娇只得把腰背上的暖宝宝都去掉。
阎六看得心疼极了,但这是孟南娇喜爱的工作,他只能尊重她的选择,等人一从片场上下来,他就立刻给她披上厚厚的羽绒服,递上暖手宝,还有刚好可以入口的红枣姜茶,或是枸杞茶。
这是文景铄第一次做导演,每一副画面都精益求精,他自己的大半身家都投资进来了,孟南娇也投了不少,剧组根本不差钱,只要有一点点不满意的,就重来,再重来。
孟南娇的表现已经有八十分了,他还不满意,一点点掰碎了给孟南娇讲戏,一定要孟南娇表现达到他心中的九十分以上,才肯给通过。
他对孟南娇严格,对其他人也很严格,包括他自己的戏份。
一部戏拍下来,阎曜行对文景铄很不满,觉得这男人在用导演身份指出其他人的问题时,都是很凶的,气急了骂人是常有的事,偏偏就对他家小女友一个人态度格外的温柔耐心,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孟南娇对文景铄也是一口一声“文哥”,私下他叫她拍戏不要太辛苦,她就嫌他不体谅她的工作,管得太多,他让她注意和文景铄保持距离,她却觉得是他想太多了,她和文景铄只是很纯粹的兄妹情谊。
阎曜行心情很烦躁,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文景铄在看到孟南娇仙气飘飘的侠女妆扮时,他的眼神都是发着光的。
并且文景铄看向他的眼神,也总是带着敌意、审视,还有隐藏得很好的不满。
因为孟南娇不想太早对外公布恋情,阎曜行这次也照旧隐藏了身份,用的是阎陆的假身份。
阎曜行知道,在文景铄看来,之前是灯光师,现在是孟南娇助理兼保镖身份的自己,配不上他心中像是女神一般的孟南娇。
但孟南娇觉察不到这些,她拍戏就已经很累了,哪里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波潮暗涌。
这天,又是一场需要吊威压的打戏。
孟南娇早上起来时,就开始感到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阎曜行看孟南娇回应他话语的速度总是慢了几拍,伸手探了探孟南娇的额头,皱眉道:“娇娇,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剧组那边请个假。”
孟南娇:“没那么严重,你去给我买两包感冒冲剂就行。”
她白天不能吃药,感冒药里都带了安眠的成分,会影响拍戏的状态。
阎曜行不赞同道:“娇娇,你身体比较重要,工作不行就慢慢来,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孟南娇觉得自己还能支撑,不能因为一点不舒服,就让整个剧组的拍摄行程被打乱。
剧组不缺资金,但也不能白费剧组工作人员的时间和心血,这摄影棚租一天就得几十万。
为了让她尽快能杀青,文景铄很体贴地把她的戏份都集中了在一起,二十来天就能拍完,现在已经拍了两周了,再坚持一周就能结束。
因为主要排的都是她的戏份,没有她就拍不成,现在才请假,也不可能找别的演员来顶上。
她声音有气无力,但态度却是很坚定道:“阎六,你现在是我的助理,你只管听我的命令行事就好。”
阎曜行恨不得把人直接绑去医院,他很想说,他还是她的男朋友。
但是他必须遵守自己现在身为一个“演员助理”的职业准则……
他只得去了药店,不仅买了感冒冲剂,还把适用孟南娇症状的感冒药买了好几种。
白天不能吃,晚上睡前可以吃一种。
本就感冒发烧状态的孟南娇,强打起精神,穿着轻薄仙气的纱裙,一天高强度且高难度的打戏拍下来……
等文景铄最后喊“cut”的时候,她强撑着的那股子气顿时没了,身体一软,就要从道具组搭建的高台上摔下来……
一直守在一旁的阎曜行,立刻冲了上去,及时接住了孟南娇软倒的身体。
文景铄紧张地关心道:“娇娇怎么了?!”
阎曜行一看这男人就来气:“早说了她不舒服,状态不好,你还让她重拍了一遍又一遍!”
文景铄板着脸:“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娇娇自己说还能坚持的,今天的戏要不拍完,她明天还得接着再来一遍,那更受罪。”
阎曜行不想继续争辩下去,直接把厚外套给孟南娇穿上,然后把人打横抱起,就冲向外面候着的保姆车。
等孟南娇醒过来时,她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挂着吊瓶,阎曜行坐在病床边上,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趴在她床边上睡着了。
孟南娇的手微微一动,男人就立刻醒了过来,一连串的问她:“感觉怎么样?冷还是热?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上厕所?”
孟南娇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哑的厉害,不等她开口,阎曜行就递过来一个保温杯,扶着她半起身。
喝了几口热水,孟南娇感觉嗓子舒服了不少,但开口声音还是沙哑得厉害:“想上厕所。”
阎曜行立刻把吊瓶拿下来,扶着她进了洗手间。
孟南娇憋红着脸:“你出去,你在这,我尿不出来……”
阎曜行一张冷峻的帅脸板了一整天,这会儿总算有了笑容,他轻笑出声:“宝贝儿还害羞了?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我们是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你要是再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落下病根,以后老了有的是你受罪的时候,说不定还得我给你把屎把尿伺候你呢。”
孟南娇:“……”
妈蛋,一点也不觉得害羞了呢!
当然,也是因为她实在尿急了,生病使她变得虚弱了很多,没有力气和这家伙抬杠。
从洗手间出来,孟南娇重新躺回床上。
阎曜行把保温桶的肉末粥盛了一碗出来,准备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