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娘在令梅而边交代了两句,又将福袋塞到令梅手里,令梅一脸为难,还是凑过去交代了何二,何二也不多问,领命便过去了。
隔着人群,能看到何二已经到了任显宏的身旁,任显宏正目送着家人离开,只觉得手里突然被塞了东西进来,待一低头看到是福袋之后,神情微顿,抬眸四处里寻找,随后目光便与谢元娘对上。
隔着人群,两人站在不远处相望,明眸晃动,对他扬扬下巴转身离开,任显宏垂下眸子看着手里的福袋,似隐隐的还能闻到福袋上的胭脂味,最后终是把福袋塞进了衣袖里。
一旁的茶楼里,董适慢慢的收回目光,今日送兄长春闱,原就不喜欢热闹,故让人在茶楼先订了位置,哪成想会看到谢元娘与任显宏之间的这一幕。
她竟不知谢元娘那样神傲自居的人,看中的竟是小门户出身的任显宏。
回想在承恩寺那梨花丛中的男子款款而谈的目朗眸光,董适晃了一下神。
学子入了考场,外面的人群也慢慢的散开,谢文惠看到回来的谢元娘,“你又跑哪去了?”
谢元娘笑了笑,“这么多人,我能跑去哪,四处看看能不能遇到熟人,不过人太多,看都都面生。”
谢文惠给她正了外面罩着的帽纱,“女子出门在外,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指。”
即然有了让谢元娘代她嫁进贾侯府的决定,谢文惠总要盯着谢元娘举指不能太出格,这样才能入贾侯府的眼。
谢文惠突然亲蜜的举动,谢元娘一个晃神,隔着纱打量着眼前的人,却心生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可不相信谢文惠是真的想做个好姐姐。
正是因为隔着面纱,谢文惠也看不清谢元娘的神情,“今日二婶心里怕是要担心大哥,咱们去二房陪陪二婶吧。”
重生回来,谢文惠开始还怀疑谢元娘对二房态度改变有问题,经了几次的试探发现自己想多了之后,便也就放下心来,觉得可能是因为她重生了,才让身边很多事情都尽管变了吧。
不过谢元娘能对二房和和气气的,谢文惠还是高兴的,谢氏要想壮大门楣,鸣哥现在又小,所以要靠大哥才行。
今生大哥参加了春闱,以大哥的才华,中进士不成问题,起码不会像上辈子那般跑到边关最后早早的死掉。
谢元娘也无事可做,便应了下来,两人寻到阮氏时,发现阮氏正和任夫人说话,谢元娘眼睛一亮,与谢文惠上前见礼,任夫人看到她们姐妹也高兴,特别是拉着谢元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别人听不出来,谢元娘却听明白任夫人是感谢她求了福袋的事,到底这事不能外传,于女子的名声不好,任夫人当着众人的面也没有直说。
阮氏到没有多想,何况她也觉得元娘这些日子性子变的好了,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至于谢文惠看着却暗下直拧眉头,任夫人惯是个势力的人,与谢元娘这么亲近,定是得了好处,不然怎么可能这般。
要说谢文惠这么了解阮氏,也是前世董适嫁进任家之后,董府出事董适虽不受牵连,可也帮不上任显宏忙,开始还捧着儿媳妇的任夫人,慢慢应变成了刻薄的婆婆,前世她早早守寡,母亲每每劝她时都会提起董适的种种不如意,比较起来她过的确实已经很好了。
任夫人又说了等春闱过后到府上拜访,这才又和大家告辞带着任蓁蓁走了,因为任夫人一直拉着谢元娘说话,任蓁蓁也没有机会与谢元娘单独说话,解释福袋的事自然是又落空了。
这边谢元娘一行人回府,另一边的弘义阁里,江义正回着话,“属下刚刚去送大公子,看到人群里谢二姑娘让人偷偷把福袋塞到任公子手里,任公子收下了。”
顾远眼睛盯着帐本,江义半响没有等来动列,偷偷抬头往上扫了一眼,“属下打听,任公子前几日让人把福袋送还给谢二姑娘。”
顾远放下手里的帐本,“你很闲?”
江义不明白,傻呆呆的看着主子。
顾远抚着额头,“江义,你可是中意谢二?”
江义傻眼了,“属下没有。”
这怎么可能?
“那你为何一直盯着一个姑娘?”顾远直白的问他。
江义嘴角翕了翕,半响才道,“谢二姑娘冒认是您的弟子,她做事又出格,属下怕她坏了您的名声,才一直盯着。再说我们这卖玉石的事,属下也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
顾远懒得与他废话,“擅自做主,自己去领罚。”
想了想又道,“有不明白的地方去问王掌柜。”
江义垂头丧气的下了二楼,看到大堂里的王掌柜,把刚刚的事说了,“我哪里有做错的地方吗?”
王掌柜的笑道,“谢二姑娘不过是个闺中女子,你出发点没有错,可也不要忘记你是二爷身边的人,若是被敌对方发现了,会怎么想?自是认为二爷盯着谢二姑娘,到时只会给谢二姑娘惹来麻烦。”
第136章 印结案1(提醒)
王掌柜的三言两语就把关联分析清楚,“至于玉石的事情,虽不知道谢二姑娘是如何知晓的,可哪家铺子私下里没有做这些隐私的买卖,你太过担心,是因为这是二爷的铺子,可是于外人而言,没有人知道是二爷的铺子,自然算计的也不是二爷。你一直追查下去,只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事得其返,最后查到二爷的身上。”
江义这才恍然大悟,“听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该罚。不然真要惹了大麻烦。”
王掌柜的笑了,“二爷看着和气好说话,实则喜怒无尝,今日是赶上二爷心情好,你才受了罚,若是赶上二爷心情不好,你还想以后呆在二爷身边服侍?”
江义神情一凛,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明白了。”
王掌柜的也是看在两人交往多年,又同是二爷身边服侍的人,才多说两句,拍拍他的肩,让他自己理悟去吧。
谢府那边,谢元娘姐妹二人在二房没有坐多久,孔氏那边便找了借口让人回去了,阮氏知道长嫂不喜欢儿女来二房,却从没有生出过怨来,笑着把姐妹二人送走了。
孔氏哪有什么事,之前做的春衫送回了府上,让姐妹二人去试,都量好的尺寸,又有哪里需要改的,谢文惠知道母亲的心里,没有戳破,谢元娘却因为在二房被算计的事心里还有怨。
此时再看没有她的春衫,当场就发起了脾气,“母亲总说偏疼我,惯着我,今儿送来的春衫怎么没有我的?便是何时做的春衫我怎么不知道?”
自从二房那件事情之后,这些日子谢元娘只要是在府中,便呆在自己的院子,除非谢父回来要一家人用饭,不然从不踏进静安居一步。
孔氏心里也憋着火呢,“你整日里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便是人上了府,我去哪里找你?你现在到是埋怨起我来,也不想想自己的错处。”
“元娘,母亲怎么能不想着你。”谢文惠自是又当和事佬,先叫了她一声,才又劝孔氏,“母亲那日不是交代了人送春衫过来时再给元娘量尺寸吗?明明记挂在心上,还说这些气话做什么?何苦伤了母女情份。”
孔氏生闷气不说话。
谢元娘知她们并不是真的关心她,也不会领这个情,甩袖起身走了,走在院子里还能听到暖阁里孔氏的斥责声,无非是说她怎么不好。
静安居里又闹了一场,下人都屏气不敢吵闹,生怕被牵怒。
青山院里,谢元娘脸上哪里还有在静安居的不快,福袋塞给任显宏,她的心情就又舒畅起来,至于原因总要等春闱之后再寻了机会好好问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