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形嘴唇。
在国外的“吃人”案中,男性凶手残杀女性,吃掉的是子宫、脚、乳房等具有强烈性别指向的部位。
明恕经手的那个案子,女性凶手吃掉男人的膀胱,也具有相似含义。
男人吃女人的嘴,且是相同唇形的嘴,这太怪异了。
如果凶手是女人,她吃掉漂亮同性的嘴唇,还可以理解为对自己的嘴唇不满,希望以“补形”的方式让自己变美……
萧遇安猛然驻足。
女人?
变美?
·
南城区,米兰路一段,冬邺报业集团。
即便传统报纸已经被新媒体冲击得几乎没有了生存的空间,本地新闻部门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
每天晚上,发生在这座城市的大大小小的事件以稿子的形式在夜班主任手中汇总,继而分配给各个文字编辑。
近年来记者的门槛越来越低,任何人都能采访、写稿,编辑们拿到的稿子质量参差不齐,有的删掉几段废话,分成几个部分,提炼一个主标题就能用,有的全篇废话,没有要点,最关键的是主要事实在稿件中找不到证据支撑,这是很要命的事,一旦刊登出去,就可能是一篇“不实报道”。
文玲看着这种稿子就头痛,一再给记者打电话,要求补充采访。
记者是个新人,刚大学毕业的姑娘,一听要补充采访就哆嗦。文玲处理完别的稿件,一个版面已经交给美编去排版,这记者还没有将补充稿子发回来。
时间不够了,如果再耽误下去,过了出版时间,又得因为晚点扣钱。
做这一行太容易被扣钱,晚点了要扣钱,广告版面没协调好要扣钱,出现漏报新闻还得扣钱。
文玲一肚子气,再次给记者打电话,那边居然嘤嘤哭了起来,说时间太紧,实在是做不完补充采访。
文玲两眼一黑,立即将半成品稿子拆下来,去主任那里要了一篇可今天发也可明天发的稿子补“天窗”。
当了多年编辑,这种事情她见多了,早就能完满处理,可心中还是窝火。
纸媒不景气,怨天怨地也怨人,这些新人根本没有一点担当,补充采访是多简单的事?当初她自己当记者时,哪天晚上不是守着电话等编辑的指使,要做任何补充采访,她都能够及时搞定。
也不知该说是时代不一样了,还是现在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被惯坏了。
文玲感慨了半天,听见美编小赵喊:“文姐,你这稿子字数多了,我放不下啊。”
文玲将人赶走,自己坐下调整版面。
小赵也是个刚毕业的新人,冬邺大学设计学院,学历高是高,但最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文玲是纸媒全盛时期入职的人,虽然是文字工作者,但那年头要求严,她连美编的活儿都会。
小赵搞不定的事,她三两下就完成了。
一个晚上跟打仗似的,眼看着马上就要完成一天的工作,夜班记者突然传来一个突发稿件,领导害怕被同城纸媒抢走独家,让文玲拆稿换稿。
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常见到文玲已经麻木,最后所有版面送签时,已经是凌晨3点。
马上下班,几位编辑坐在办公室歇气。
高强度的工作让文玲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靠在桌沿上出神。
“当年的小玲子现在都变成老玲子了。”常高强开玩笑道:“老玲子啊,我建议你换个岗位,咱们这岗位,你一个女人,干不了一辈子。”
许小侯附和道:“咱们编辑里边儿,就你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了。天天折腾到两三点,开大会时五六点,你受得了啊?”
文玲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说话。
常高强这回正经了些,“这么熬下去真不是个事,你还是考虑一下。你这么漂亮,别把自己给熬干了。”
同事们都离开了,文玲靠在自己的工学椅上打瞌睡,慢慢想起多年前刚工作的时候。
她长得漂亮,不乏追求者,但是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每天从下午工作到半夜,没有交际的工夫。
一晃就十来年,追求者没了,别人说她年纪大了更有韵味,其实她知道,自己是老了。
报社编辑的工作注定她只能昼伏夜出,别人下班之后,可以逛商场、去餐馆,而她凌晨才下班,唯一的娱乐去处是一条马路之隔的顺益街。
那里的所有酒吧与会所,包括gay吧,她都去过。
文玲拿出镜子,愣愣地看着眼角已有细纹的自己。
这张脸靠着几千块护肤品的滋养,现在看上去仍旧是美丽的。但常高强说得对,她不该再这么熬下去。
整个夜班编辑组只有她一个女人,那些与她一同进入报社的女同事这些年要么转行,要么调去了白班岗位,就她一人还在傻乎乎地坚持着。
也许是时候改变了。
想着这些,文玲已经走到了米兰路和顺益街之间的十字路口。
这个地段夜晚总是比白天热闹,文玲犹豫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
就喝一杯,喝了好睡觉。
文玲说服了自己,向马路对面走去。
“仙境”是文玲最常去的酒吧,那儿是个gay吧,文玲喜欢它,是因为在这里喝酒不会被意图不轨的男人骚扰。
人影在灯光下相拥,文玲喝了三杯,心情不像进来时那么沉重了。
离开时,她隐隐觉得有人看着自己,可回头,却没有捕捉到异样的目光。
“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