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师母包的,她手艺好。”王启航笑了笑,“你回去后拿个盆,接上水放在里面泡着,镇冰了再吃,非常凉快。”
云飞镜捧着那两个粽子走出了王启航的办公室,带着一脸的哭笑不得。
她在走廊里刚刚走了几步,就正好又遇到一位老师,被对方直接叫住。
“云飞镜?”女老师温温柔柔地朝她一笑,“你帮老师拿份卷子到教室去。”
她是一班和二班的语文老师,姓景,为人优雅,温柔,知性,基本是整个高一年级的大众女神。
一般来说做老师的人,很难有她这么好的脾气。
毕竟学生都淘气,一句话说一遍不听,说两遍不听,只有和他们喊了,他们才一缩脖子,开始照老师的话办事。
不过对这位语文老师,大家都是打心眼里地喜欢,因此很少不听她的话。
据说无论一年四季,这位景老师永远都穿裙子,眉眼和画一样精致。
按照云飞镜听到的同学们私底下八卦,她已经连续五年蝉联一中最美老师的名号。
云飞镜意识到她叫自己,急忙跟着她往办公室里走。
景老师含笑的眼神在云飞镜手上停留了一瞬间,云飞镜才意识到自己还捧着那两个粽子。
“王老师给你发的?”
云飞镜有点不太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老王这人啊……”景老师笑着说,“我们语文组的也收到了。王老师家里夫人手艺特别好,每次过节我们都有口福。”
她温柔地把云飞镜叫道自己办公桌前:“老王这个人就是粗心,粽子黏糊糊的,怎么能让你直接用手捧回去。你等老师给你找个小袋子。”
一边说着,景老师就真的给云飞镜找了个小袋子。
那是个质感很硬挺的塑料袋,很结实,上面印着好看的粉红条纹,正好够装下那两枚粽子。
她主动帮云飞镜把粽子装进袋子里,一直声音柔柔地和云飞镜说着话。
“老王家里有个丫头,也是快上小学的年纪了。那是个猴丫头,可淘气了。你们王老师天天见着自己闺女都愁,所以就特别喜欢你们这些安静的小姑娘。”
仿佛不经意地替同事解释了一下,景老师又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两枚单独包装的饼干,把小饼干推给云飞镜。
她冲云飞镜俏皮地眨了眨眼:“帮帮老师把卷子拿回班级呀,老师一会儿上课要用。”
云飞镜为美色所迷,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班级同学之间都悄悄流传着一个消息,那就是“景老师那样的女人,才算是真正的女人”,但云飞镜看着她时,却很少觉得她是个富有魅力的女性。
在绝大多数的时候,云飞镜看着她,都会觉得她有点像自己的妈妈。
无论神情、举止、还是眉目间的一丝丝优雅和从容……
当然,这样的联想,云飞镜从来都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就算了,绝对不会说出来。
毕竟人家景老师还没结婚,突然让她白捡个这么大的便宜女儿,也实在太冒犯了。
见云飞镜拿着卷子走了,景老师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直到门被掩上,这才抿嘴一笑。
“哎呀,这个老王……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小姑娘,家里好好宠出来的,那些东西怎么算‘零食’。”
她神色突然黯淡下来,柔柔地叹了一口气,重复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啊。”
……
另一边云飞镜拿着卷子回了班级,她把卷子交给语文课代表,自己则捏着袋子和那两片饼干回了座位。
刘赟超听到云飞镜的动静,朝她回了一下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两个粽子。
“哎,粽子!”刘赟超双眼发亮地叫了起来,“云姐江湖救急!我早晨就喝了一瓶奶,现在快饿死了。”
云飞镜失笑,把粽子分了他一枚。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和刘赟超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前后桌关系。
他们是一起整理过错题本、复印过数理化笔记、在课间平分了无数袋小浣熊、半个地瓜还有一根红肠的关系!
古人有刎颈之交,八拜之交,金兰之交。照这么看,她和刘赟超至少也是个吃货之交。
同桌高倩比刘赟超细心多了,她最先注意的就不是那两个粽子,而是粉红色的塑料手提小袋,还有云飞镜拿回来的饼干。
她对着那两块饼干研究了三四秒,最后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白色恋人,绝对是白色恋人。”
云飞镜微微一惊:她之前在盛华听别人提过这种零食,据说价格很贵。
对于这个问题,高倩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贵啊,肯定好贵的!单是一块就十多块钱。”高倩把着云飞镜的肩膀将她转过来,“快,看着我的眼睛老实交代,究竟是谁送给你的?”
“有情况,一定有情况。”
云飞镜很无奈:“我帮景老师拿了卷子,她送给我的。”
而她那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个饼干这么贵。
“哇,景老师,那就不稀奇了。”高倩有点失落又感慨地说,“景老师家里超有钱的。上次蕾蕾帮她剪了一个标签,她就送了蕾蕾一盒白桃布丁。”
一边说着,高倩一遍羡慕地畅想:“要是当时我经过就好了,我也可以帮景老师拿卷子啊。”
云飞镜有点意外,她顺手把饼干分给高倩一块:“景老师家境这么好?”
“那当然了,她哪件旗袍不是真丝的。你来的日子还短,所以不知道——至少一个月内,景老师的裙子是不会重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