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看不见,柏正依旧一步一步,走向会所里面。他并没有听她的话回头。
“别让她跟进来。”他语气冰冷地说。
然而他背对着她,眼眶是红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工作人员讷讷道:“好。”
柏正走了,再也没有回头。喻嗔想进去,被拦在了门外。
喻嗔记得这一天,天空墨蓝色,这晚没有流星雨。他说不再爱她,连天空,都不肯赏光一回。
她一直哭着,从庆功宴外,哭到家门口。这辈子第二次哭这么伤心。
家门口站着出来找妹妹的喻燃。
“哥哥,他是个骗子,呜呜呜……”
“什么?”
“他骗我说,不喜欢我。”
一个男人嘴上带着决绝,却连看她一眼都不敢,演技拙劣爆了。但她永远都想不通,柏正为什么突然不要她。
她哭的整张小脸通红,喻燃都快看不下去了。
他把妹妹带回家里,喻嗔还在呜咽哭泣。
万姝茗吓一跳:“嗔嗔怎么了?”
喻嗔:“呜呜呜……”
喻燃淡淡道:“考差了。”
“不是没有出成绩吗?”
“对了答案。”
喻嗔抽泣着说:“考、考差了,妈妈。”
看喻嗔这个模样,万姝茗慌了,这得考多差,才让心态平和的女儿,哭得这样伤心啊?
没多久,高考成绩出来了。
上次喻嗔的痛哭,让万姝茗很关心她的成绩,万姝茗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女儿要复读的心理准备。
没成想一看,万姝茗傻眼了。
“不是考得很好吗?只比哥哥少十来分。”
喻燃可是市里的状元,喻嗔这个成绩,全国的大学都可以随便选了。
喻嗔低头,说:“我计算错了。”
万姝茗简直哭笑不得:“嗔嗔啊,人这一辈子长着呢,高考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你以后回想起来,也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为它奋斗的这段时光很珍贵,可以回味很多年,老了记忆酿成酒,努力过的酒又香又醇。”
喻嗔轻轻应:“嗯。”
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但柏正就是那么大不了。
她不缺人疼爱,可是最疼爱她的,就是柏正了。喻嗔收拾好心情,没有急着填志愿。
“哥哥,我出门了,我答应过柏正,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要去问问他,想去哪里。”
喻燃:……
他实在不能理解凡人的感情。
明明要被拒绝,要被虐,偏偏像只小牛犊子似的。
家里的小牛犊子前几天可怜巴巴痛哭一场,今天又恢复精神,出门了。
要让喻嗔放弃一件事,着实不容易。她聪明又执着,骗都不好骗。
柏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她和徐学民说话。
他今天听力不好,即便站得近,也听不见少女说什么。
连她的身影,在他眼里,都是一团模糊的光影。白色的、好看的光。
喻嗔说:“徐叔,柏正到底怎么了?他生病了吗,还是上次受伤了?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我怕我将来什么都没有替他做,也没有陪着他,会感到后悔。”
徐学民道:“他没事,您回家吧,他不想看见你。”
少女娇小羸弱,眼里弥散着低落失望的情绪。索性徐学民这段时间看多了柏正的痛,免疫得很好。
徐学民淡然地看着远处的青草地,嘴巴像是严实的蚌壳。
喻嗔走了几步,又回头:“那请您问问他,将来想去哪所城市呢?”她笑起来,唇边两个小小乖巧的窝窝儿,浅得几乎看不见。
徐学民:“好的,我会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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