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淮想说,我还真不介意,而且没想到,你会这么介意。
手腕上的葡萄石,已经被指尖拨弄得温润。
原来还真是兄弟款呀,本来还以为……
算了。
陆淇风瞧着两人神色,想到军训时候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后突然变好的关系,简松意莫名其妙非要自己抱一下的事儿,再想想柏淮平日里对简松意几近宠溺的照顾和纵容,和那两把输得莫名其妙的骰子,原本七七八八的猜测,算是彻底坐实。
附到柏淮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拍了拍柏淮的肩膀:“我准备的礼物,还可?”
柏淮翘起嘴角:“可。”
其他人一头雾水。
简松意有点不高兴。
他觉得柏淮和陆淇风有事情瞒着他。
可是不喜欢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的另一个好朋友玩得好,这种心态也太小女孩儿了。
于是简松意把那点不高兴压了回去。
懒洋洋走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去:“我又穷又懒,没给你准备礼物。”
柏淮转了转自己的手链。
行吧,简松意说没送,那就是没送。
徐嘉行却逮着机会就劝酒:“没准备礼物那可得自罚三杯啊,柏爷你这次不许代酒,因为我们一人还要敬你一杯呢,这是规矩!”
“就是,不喝就是不拿我们当朋友!”
“男人!就是要大醉一场才叫男人!兄弟,就是要一起大醉一场才叫兄弟!”
虽然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不是古惑仔看多了,一大把年纪了还犯中二病,但是到底经不住闹,一边笑着,一边闹着,一边醉着,酒喝了一半,撒了一半,几大箱啤酒,还真就空了。
等到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纵欲的后遗症才显露出来,一个个没精打采,神志恍惚,歪歪扭扭,活像智障儿童深夜出来放风。
只有简松意和柏淮还站得笔直。
一个是因为被护着,没怎么喝酒,一个虽然的的确确喝了不少酒,从佯醉也变成了真的半醉,但是十几年的家庭教养,不允许他失态。
只是眼神终归还是有些迷离,加上怀里抱着一只一米八的薰衣草熊,显得茫然又无辜,人看上去都没那么冷了。
简松意忍不住逗道:“醉了还挺可爱的嘛。”
柏淮偏着脑袋:“我没醉。”
“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我真的没醉。”
“好好好,没醉没醉,车来了,快上车。”简松意拽住柏淮的胳膊,带着他往马路对面走去。
刚走到车旁,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柏淮!”
两人在车旁驻足,回首看去。
马路对面本来东倒西歪的五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乖乖站成了一排,笔直笔直,从高到底,像手机的信号格。
双手圈着嘴,高声呐喊:“柏淮!十八岁生日快乐!”
一个二个全都卯足了劲儿,声音嘹亮高亢,中气十足,整齐划一,震得路边的树叶儿都落了几片。
邻街的居民楼有大爷不满地推开窗户:“那个叫柏什么淮的,十八岁了不起啊!十八岁的就不让八十岁的好好睡觉了呀?哎哟,你们小年轻,真的是,不懂事。”
五个始作俑者扭在一起,笑作一团。
莫名其妙背了一锅的柏淮,也笑了:“一群傻逼。”
简松意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柏淮,我好像第一次听你说傻逼这种级别的粗口。”
柏淮睨了他一眼:“我喝醉了,我可以说粗口。”
简松意失笑,得,这人是真醉了,醉得居然都下了凡。
挺好的。
生活不是电视剧,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也不会有成千上万的观众爱,所以不如一起到这红尘,热热闹闹,痛痛快快,为自己走一遭。
简松意把柏淮连人带熊一起塞进车里,然后抬头朝刚才那个窗户大声喊到:“大爷!对不起!但我还是想说,十八岁就是了不起!我,柏淮,我的十八岁尤其了不起!”
喊完立马溜进车里。
结果一上车,就被柏淮拽着手腕压到了后座角落,熊挡住了他的另一边出路,他退无可退,只能被车咚了。
司机从后视镜瞟了一眼,默默把车开出去,并顺势升起了挡板。
现在的小年轻哟。
酒后哟。
啧啧,真好。
自己作为一个专业的专车司机,这就是职业素养。
而简松意单纯地以为是自己刚才皮过头,要被揍了,抬了抬眉,挺起小胸脯,摆出校霸的气势:“你要干嘛?我先说清楚,你打架打不过我的啊。”
睫毛却心虚地抖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