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伸手进去还是没办法让孩子出来,她就只能手法折断宝宝的锁骨,强行让孩子下来了。
可是到了这一步的话,孩子真心就遭大罪了,搞不好会造成更多的组织损伤,后面恢复情况如何也要打大大的问号。
麻醉科医生没有多问,直接开始做打麻醉前的准备。
余秋的眼睛死死盯着生了一半的孩子,她接过了助产士的工作,温柔的往下拉胎儿后肩膀。
旁边的灰布褂子产妇已经顺利地生下第二个孩子,这个小宝宝活力十足,一下来就发出响亮的哭喊。
蓝布衣裳产妇跪在产床上,听着旁边人家两个宝宝的哭声,顿时悲从中来,吸着鼻子就开始抽泣。
“不哭不哭。”余秋大声招呼,“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来,听话。”
灰布褂子的产妇也安慰自己的同行:“你不着急的,都进了医院,你怕什么呀?你家宝宝肯定也是好好的。”
蓝布衣裳产妇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猛一吸气,就要扯着嗓子开始嚎啕。
结果莫名其妙地只感觉下面一松,后面就响起医生护士的喊声:“下来了,下来了。”
新手妈妈酝酿了一半的情绪就这么生生地被截断了。
郭主任跟儿科医生是同时赶到产房的,两人一进门就听见里头的喊声:“新生儿急救。”
蓝布衣裳产妇生下来的孩子到底在产道里头憋的时间太久了,下来整个人软软的,拍打脚心也没有反应。
余秋赶紧将宝宝抱到旁边开始抢救。
当妈妈的人看着医生护士围着孩子忙碌不停,顿时心慌手抖,哭喊起来问:“我娃娃怎么了呀?大夫,我娃娃怎么了?”
灰布褂子在边上安慰她:“你慌个啥?没看到大夫们在忙吗?你有啥好怕的?你看我的老大下来的时候不是也不哭,现在哭得比谁都声音大。”
两位新手妈妈也搞不懂医生护士都在忙碌些什么,她们只能躺在接生床上,看着面前的人影来来晃晃。
这会儿,蓝布衣裳妈妈倒是可以躺着休息了,后面胎盘娩出什么的,都用不着她使力,可是她哪儿能安得下心来?
余秋往孩子嘴里头吹了几口气,又拼命地摩擦她的后背,不停地刺激这个刚生下来的小姑娘。
妈呀,产科定律可千万这个时候要显灵,小姑娘都命大。
这头助产士也一个头两个大,因为产妇分娩时间过长加上担心孩子情况,胎盘娩出后,她的血就淌个不停。
助产士又是推药,又是招呼陈敏帮忙制作宮腔球囊。
两人忙活了半天不见起效,龚大夫也过去接手帮忙。
结果这头小宝宝发出一声哭声时,神了,当妈的人下面出血,立刻就跟被拧上自来水龙头一样,直接变小了。
龚大夫再按揉几下子宮,血块躺下来之后,出血索性停了。
陈敏在边上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这还能这样啊?”
完全不可思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呀?
助产士笑着冒了一句:“哎哟,要不怎么说宝宝是妈妈身上的肉?心贴着心呢。”
郭主任将反应良好的小姑娘抱到了母亲身旁,安慰她道:“行啦,现在看到你宝宝慌了吧?”
蓝布褂子眼角还挂着泪,脸上却全是笑:“哎,不慌了。”
结果她一看女儿,顿时皱起眉头,“哎呀,我娃娃怎么这么丑?跟个红猴子似的。”
这话小姑娘似乎很不爱听,她立刻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产房里头的人全都笑了。
郭主任抱着孩子来回走动:“哎呀呀,当我们小听不懂呢。其实我们除了不会讲话,我们心里头有数,都明白着呢。妈妈乱讲,我们明明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旁边的灰布褂子也帮腔:“哪个说丑啊?我看小姑娘标致的很,我还想相了给我当儿媳妇呢。”
她相当大方,“亲家母,我这两个娃娃你相中哪个随便挑。我给你从小就好好管教,将来他要是敢欺负你姑娘,我来揍他。”
产房里头的笑声更大。
余秋囧囧有神,广大人民群众可真是未雨绸缪,连娃娃亲都要从产房结起。
蓝布衣裳妈妈总算破泣为笑,她看着余秋:“大夫,你给我娃娃起个名字吧。多亏了你,不然我娃娃就生不下来了。”
余秋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妈呀,怎么今晚她就逃不过给孩子起名字的命运?
天呐,到底该怎么起名字?是不是要算天干地支还要弄清楚阴阳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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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女知青
起名字可是件大事,可以翻出来整部《辞海》仍旧一无所获。
余秋关于肩难产的文章都写完了, 对着鸿保书跟毛选逐字逐句校对完错误之后, 又郑重其事地贴上邮票,完了投进邮筒的时候, 她还没给孩子起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