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淳竟是个实在人,答道:“不是,是去救被他们掳去的妇孺。”
白芷道:“那就一起去吧。”
简淳犹豫了一下,道:“怕匪寨危险,顾小姐还带着个孩子。”他看得出来,白及的武功并不好,打个受伤的喽啰获胜都有点曲折。白芷道:“不怕,这不有带路的么?”她一路也不逼着白及练杀人,这喽啰打赢了就行,这位竟成了场上唯一活口。
简淳不再犹豫,提起喽啰:“带路!”
~~~~~~~~~~~
水寨半在水中,半在陆上,家眷等都在陆地上。二人行进很快,到了发现陆寨已起火,简淳的朋友对营救妇孺的工作不大熟,拖着几个衣鬓凌乱的女人,磕磕绊绊的。
见到简淳便叫:“贾兄!”
白及看了简淳一眼,简淳则不好意思地看了白芷一眼,白芷则看着那几个女人,问道:“她们说的孩子?”简淳忙问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正要问白芷是谁,听了简淳的问话,答道:“她们的孩子还在怀抱的被摔死了,大些的已被送进李府挑选了。贾兄,我想去打探一下李府。”
简淳道:“你们安排这些妇人,我去!”
白芷道:“一起吧。去看看。”
简淳的朋友拱手道:“在下干诚,不知这位姑娘高姓大名?”
简淳不及答话,白芷已报了名字:“白芷。”干诚是真不知道顾三小姐的曾用名,客气地拱手:“白姑娘高义,那个狗官是本地知县,请姑娘小心。”简淳心道,南平侯世子都是她家座上客,什么知县会在她眼里?
白芷微笑点头:“多谢提醒。”其实皇帝她都不爱搭理的。
提起白及,与简淳往县城里去,县衙是最好认的建筑。到了县衙却发现已有人捷足先登了,白芷心头一动,就着廊下灯笼的光仔细打量对方:“薛先生,别来无恙。”
对方以剑柄顶了顶斗笠的下沿,整张脸都露了出来。薛剑客迈步走来,踩在落雨的瓦片上,稳稳的:“顾小姐,又见面了。”
白芷道:“薛先生愿意为我解惑吗?”
薛剑客尚未开口,便有一个人影从正房的窗户里翻了出来,他的剑上带着点血的腥味儿。这人往上一跃,落在房顶,旋即看到房顶上不止一人,呆立当场。
白芷:……“呃,不用说了。”
薛剑客笑笑,问道:“顾小姐的剑呢?”
白芷道:“放家里了。”
“哦?”
“我是大夫。唉,说这话的时候别人总不信,就只好这样啦。”
薛剑客道:“顾老爷子大寿,我只是去喝杯酒而已,至于……”
“点到为止,”白芷说,“点到为止。他——”
薛剑客道:“他曾对顾小姐说过的话,在我这里也同样有效。也请顾小姐能考虑一件事。”
白芷道:“薛先生请讲。”
“薛某还想在江湖上轻松行走。”
白芷沉吟了一下,问道:“以后遇到薛先生,还是薛先生吗?”
“当然是。”
“别喝太多酒,手会抖。”
薛剑客一笑:“我师弟,丁若。”
丁若对白芷点点头,与薛剑客两人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幕之中。白及没开口,简淳也很识相地不去问,简淳正犹豫要说点什么,下面传来一声尖叫:“快来人呐!老爷死了!老爷被人杀了!!!”
简淳道:“原来是同道中人,只是杀了那个狗官,咱们就不好下去打探消息了。”
白芷忽然伸手,抓过简淳,连同白及一起带到墙外的阴影里站着。府里打起了火把,当值的衙差不衣衫不整地跑出来抓人。白芷道:“还是去问水匪吧。”
三人又回了水寨,简淳的朋友已经走了,临走之前一把大火烧了匪寨。空气味道不太好,这些人应该泼了烈酒、火油之类的助燃剂。水匪已逃得差不多了,简淳有点丧气地说:“太鲁莽了。”
白芷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会有人追究的,写封信,投书。走吧,夜深了,小孩儿得睡觉了,不然长不高。”
就着熊熊的大火,简淳终于看清了白及的脸,又花了点功夫想起来他是谁:“他真的是那个……”
白芷点点头。
简淳道:“刚才看他右手使剑,没想到……他还是练左手剑好些。”
“已经给他改了套简单的左手剑法。他的左手好用,但右手更需要锻炼,我是要好好养个徒弟,不是要养一个左手犀利的杀手。右手这套剑法练熟了,再教他左手剑也不迟。”白芷早有规划,白及以后肯定主练左手,所以右手更不能放弃。
简淳尴尬地笑笑,似乎想问话,白芷却摆了摆手:“有人来了,你走不走?”
简淳脱口而出一句:“谁?”
白芷道:“我怎么知道?你走不走?”
“此地不宜久留!”
白芷扯过徒弟正要走,忽然说:“好像是你朋友。”简淳惊讶道:“干兄?他回来干什么?”
干诚是来找账册的,这就是一个复杂的故事了。简单的说,南方水灾,官员贪污赈灾款,御史发现了要揭发,于是被追杀。途中受伤躲避,把账册证据交护卫带上京,护卫途中搭商船遇到水匪,死了。临死前托付了船上结交的丫鬟,丫鬟被大侠救了,求大侠帮忙找回账册。
账册……被大侠烧匪寨的时候一起烧了。
“现在怎么办?”简淳懵逼了。
白芷扭头就走。干诚叫住了她:“白姑娘,我想去寻找那位御史大人,你要同去吗?”
御史是在更南一点地方失踪的,这意味着需要改变行程,白芷有点犹豫。简淳却说:“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