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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梨刚刚踏入秦王王府的那一刻,京城里的许多人都骚动了起来。
夺嫡之事,本是大事。
尤其是随着今上年纪越发大了,今春又病了一场。听说原是想要对外瞒着,结果今上病重,瞒不住了,才叫这许多人都知晓。
结果那位秦大将军,先是休了家里的那个苛待原配子女的夫人,接着就上门去了秦王府,这难道其中,有甚个心思算计?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到了皇宫里,今上的耳中。
今上其实现在还在病着。
她已经年过五十,年岁不小了,也有了老人一般都有的毛病——自大、偏心、多疑、听不进旁人的劝。可她也也开始心软了。
她咳嗽了几声,才道:“柔儿昏迷了也有五年了,若醒了,也是件幸事。”
一句话,对这件事情给定了性。
今上身边的人顿时缄默起来,知晓这是任由叶大将军行事,若是能让秦王醒来,自然是好事,若是没醒,也是秦王没这个运气。
说起来,秦王都昏迷了这许多年,除了秦王的家眷,很多人对此早都不抱希望了。
今上如此说,大约也是一位母亲最后的期盼了。
全然无人知晓,今上心中,还是很希望黄柔能醒。
今上本就是个元配嫡女,对于同样元配嫡出的黄柔,自然是抱有期盼。
只是当时情况复杂,黄柔在皇宫中,今上能护得住她,黄柔开府时,她的六个姐姐早都长成,拥有自己的势力,皇后有自己的女儿,后面更有年幼的皇女……今上想要护着黄柔,也根本做不到,只能期盼黄柔自己能熬过来。
不意黄柔到底还是着了道,那着了道的缘故,至今都没能查得出来。
今上将一碗苦汁子喝完了,心道,无论是叶大将军心中如何想的,若真的能将柔儿唤醒……这都是大功一件,着实当赏。
又或者是,叶大将军这些年了,终于想起来了原配子女的好,才会突然在秦王的府外驻足,然后被秦王的女儿给迎了进去?
今上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至于叶大将军究竟是突然醒悟,还是喜新厌旧,她都不管了。
不过,那个能叫叶大将军幡然醒悟的美人儿,若能见上一面,倒也是不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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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叶梨去了一趟秦王府后,回到府中,就去看了这辈子的便宜女儿和便宜儿子一面。
叶安舒和叶安云都很是警惕。显见原身真心不是个好母亲了。
叶梨并未表现出多少和原身的不同,只皱眉将便宜女儿的院子看了一遍,又去看了便宜儿子的院子一遍,才道:“果然是过得不好么。”
叶安舒叶安云:“……”
都十来年了亲,您这才知道吗?
叶梨叹气,仿若低语,道:“怨不得你们父亲,会托梦于我,骂我负心薄幸,不负责任。”
见叶安舒和叶安云二人面上有些怔忡,叶梨又转而道,“不过,就算是你们父亲托梦,可我要迎娶新人一事,也不容更改。”
叶安舒:“!!!”
她这么好脾气的人,都想骂娘了好不好?
叶安云:“……”
他都快气哭了!
一旁的叶嬷嬷:“将军……”您可别说了啊,越说越是负心薄幸,不负责任。
叶梨却继续说道:“可我也不愿旁人说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她拍了拍手,让人备下了笔墨纸砚过来,坐下执笔,道,“你们父亲的嫁妆,这些年除了一些大物件,大约都亏空了。不过也无妨,这些都换成金银,给你们姐弟补上。安舒是女儿家,自己的产业自己可挣,便吃亏些,只得三分之一,安云是男儿,便得三分之二。如何?”
叶安舒忙道:“都给弟弟吧。好女不吃分家饭,女儿可以自己挣,弟弟却不方便。”
叶安云却道:“姐姐是我的倚仗,该都给姐姐。”
叶梨:“都别吵,我说了算,都听我的。”
叶安舒叶安云:“……”
你要自己决断就自己决断,干嘛还要问一句“如何”?还以为我们说的话能有用来着!
叶梨果断按着原身原配的嫁妆单子,把能寻到的东西寻出来,寻不出来的诸如布匹瓷器等等,全都换了金银,双倍补上,并为叶安舒和叶安云给分开了。
然后又列了张单子,分别给姐弟二人了三十万两的银票,在江南的十顷水田,京郊的两个庄子,京城的两个铺面。原身搜刮来的一些古董书画等,叶梨也挑了些,给了二人。
叶梨将单子给二人看了,继续皱眉:“新人进门,我尚且不知是否会宠爱他如同宠爱柳氏。便提前给了你们这些东西,唔,我再把你们院子的人的身契都给你们。
有了这些东西,我想,即便是我以后都不管你们了,你们也能过得好了。你们父亲若再托梦与我,我也能有个说法。”
她起身道,“行了,你们可还有甚要求?若是有,立刻便说,若是没有,呵呵,新人再过十日,就要进门。”
虽然叶梨并不想要做个渣妈,可原身就是这样的形象,叶梨便不打算改变太过。
而且,做个渣渣什么的,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
叶安舒:“……母亲,安云到底年纪不小了,可否送他去书院读书?”
如今也是有男子书院的,通常都是贵族男子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