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近……
擦肩而过?
走了!
贺关错愕,红尘一样滚滚的怒意揭竿而起,灿烂和庆幸被瞬间清算,化作齑粉。
卧槽!居然跟我装陌生人!!
本来想出口喊她,贺关只张了张嘴没出声,抬腿三步并作两步,像堵阴森森的墙一样,挡在了徐百忧面前。
脸盲加逆光,徐百忧没能立刻看清来人的脸,只觉他好高。
她被阳光晃得闭了闭眼,“请问有什么事吗?”
站这么近还继续装,她是脑子进水了吗?
“是我!”贺关如黑云压城似的,骤然迫近她的脸。
声音很耳熟,徐百忧下意识地伸手横挡住他的口鼻,转瞬收回,认出了面前这双眼睛。
她既不惊也不喜,“是你呀。”
这是什么神奇操作……
她凉燥的手心似有若无地拂过贺关鼻尖,他隐约嗅到了一抹熟悉的气味。
不香,很古早的味道,像小时候奶奶洗衣服用的土肥皂。
心口便像微风里的秋千般,轻轻荡了一荡。
“你怎么会在这里?”徐百忧问。
“天气好,随便逛逛。”贺关望望这边风景,望望那边风景,故作漫不经心。
她歪着头避开阳光,看着他,“随便?”
他望回眼前风景,面不改色,“当然。”
他也就是随便跳上一辆125路公交车;
随便坐了一个多小时;
随便在西府正街下车;
随便右拐走了二百来米;
随便进了一家没有漂亮姑娘的口腔诊所;
腹外斜肌随便疼了疼,就看见她对自己装傻……
想到这儿,贺关的心情不妙了。
心头微风转狂风,眉目间似酿起一场豪雨,他直截了当冷冷问:“你有那么不想见到我,不想和我打招呼吗?”
这样的误会时有发生,徐百忧耐心解释:“我脸盲。”
贺关不屑,切了一声,“你还能找个更烂的理由吗?”
“我确实脸盲。”唯一的理由,她只能再重复一遍。
连新的都不想编,不如不说,贺关眼神带刺,一字一句,“不要欺负我没文化,强调不会让你的理由变好。”
徐百忧噤了声,他不信,再多解释也没用。
无声抗议啊,贺关还满肚子火呢,他也臭着脸,闷着不讲话。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看一阵,只听徐百忧来一句,再见。
行行行,算你行。
贺关忿忿睇她一眼,甩着胳膊掉头走人。
做他们这行,从来不对人说再见。
徐百忧站在原地,似想起什么,忽然扬声叫住他,“贺关。”
作者有话要说:殡葬业拜关二爷也是我瞎掰的,不可信。
第9章 第九朵花
脾气来的快的人,一般去的也快。
听见那女人喊自己名字,贺关提起旗开得胜的嘴角。
坏心情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舍不得了吧,可不能让她看出自己很好哄。
贺关飞快做套面部活动操,原地转身,又变回了茅坑里的石头,端着一副臭烘烘的表情。
“干嘛?!”赶时间一样语气很急。
两人相距一段距离,他靠吼,徐百忧可不想靠吼。
她主动走过去,“胡云旗说我掉了东西在诊所。我不记得我有掉什么东西。你呢?”
贺关不假思索,“我也不记得。”怕她不信似的,又补充一句,“失血过多头晕,真不记得了。”